「楚隊,請。」
楚輕舟在心中冷笑,他太了解山峰的手段了,與『蚩』相比,簡直是有過之無不及。
這棟大樓里的每一個角落,都裝了全方位攝像頭,每一間禁閉室更是藏滿了竊聽器,感應器。
而跟在他身邊的這個人,衣領上的微型攝像機想必已經專程為他啟用了。
楚輕舟走進去的一剎那,心臟狠狠抽痛了一下。
冷山蜷縮在角落裡,渾身是傷,他緊閉著雙眼,似乎是睡著了,但整個人卻在輕微顫抖著,不知是冷,還是因為傷口太疼。
楚輕舟幾乎要將犬齒咬碎,片刻,他取過桌上的一瓶水,朝冷山走去,擰開,面無表情地澆在了冷山身上。
「嗚……」
冷山從半昏迷中驚醒,條件反射地往牆角里瑟縮了一下,他太冷了,無助地伸手去擋,想要躲開冰涼的水流,可是動手的人似乎沒想停手,直到一瓶水全部澆在他的身上,那人才將空瓶子隨手扔了出去。
「醒了?」毫無起伏的語調。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好聽卻又無比冷漠。
冷山愣怔片刻,遲鈍地抬起頭,看見了他在無數個午夜夢回想念的人。
他頭髮全濕了,水珠順著發梢滑落,染濕了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上去像一隻被人虐待無家可歸的小狗,睜著濕漉漉的眼睛望向傷害他的罪魁禍首。
「你殺了我們的人,是嗎?」
楚輕舟居高臨下地看著冷山,眼裡不夾雜任何情感。
冷山垂下頭吸了吸鼻子,小聲說:「沒有。」
「那我幫你回憶一下,你從醫院醒來以後,想要逃跑,殺掉了兩個監視你的人,對吧。」
冷山將頭垂得更低了,他生怕楚輕舟看見他的眼淚。
「我沒有殺人。」
「好。」楚輕舟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下,冰冷的視線落在冷山身上,與他審視別的俘虜時別無二致。
「那我換個問題,那輛卡車上的罌粟,是你們的實驗品還是用來交易的貨物?」
「是實驗品。」
「實驗基地在哪兒?」
又是這個問題,所有人都以為他知道。原來楚輕舟親自過來,也是為了這個答案。
冷山終於仰起頭,直直地望著楚輕舟,努力地抑制著委屈,說:「我只是負責運到R市,到了R市,會有人接替我,我從來沒有去過實驗基地。」
他想要最後賭一次,賭楚輕舟會相信他。
楚輕舟看著冷山泛紅的眼尾和極力抑制卻還是被他聽得一清二楚的哭腔,心中仿佛在滴血,但他只是冷淡地看著冷山,道:「來這裡的每個人都會用這套說辭,無非就是,權利不夠,時間不對,不被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