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野還是看著前方:「我訂明天回去的機票。」
「不用……」
「我不想待在這兒讓你為難。」郁野始終不看她,「你找斯言聊過了,是嗎?」
……為什麼她身邊全都是這樣聰明的人,搞得她像個束手無策的傻子。
「……嗯。」
「程桑榆,你道德感太高了。」
「可是你不就是喜歡我這一點嗎。」
郁野啞然,自嘲地笑了聲。
「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回去了,我就可以趁機拉黑你所有的聯繫方式。」
「那我也認了。」郁野平靜地說。
程桑榆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此刻的郁野,是最初認識他時的那個樣子,不用力地去爭取什麼,得不到不高興,但也沒那麼傷心,因為傷心無用,還會顯得自己很可憐。
「伸手。」程桑榆出聲。
郁野下意識把手攤開。
「把這個『氣球』幫我帶回國,我會去找你拿。」
郁野驚訝地轉過頭。
程桑榆看著他,把腦袋歪了一下,打量的目光更認真,片刻,才點頭說道:「穿淺色也好看的。」
「……」
郁野倏然傾身。
這麼英俊的臉,驟然湊到這樣近,實在讓人不知道該把目光看向哪裡,只能本能地眨了眨眼睛。
郁野伸手,捧住她的側臉,凝視數秒,毫不猶豫地低下頭去。
他新學的經驗是,有些事不必問,因為語言會騙人,但肢體語言不會。
程桑榆很快氣喘吁吁,應接不暇,手指插在他的頭髮里,無意識摩挲,又無力地垂下去。
她被堵在了沙發一角,退無可退,只能不斷應承他暴雨一樣密集又激烈的吮吻。此刻她暫時放棄了思考出路,掩耳盜鈴也有掩耳盜鈴的快樂。
許久,直到氧氣徹底耗盡,郁野總算退開。
腦袋低下來,靠在她的肩膀上,深重而急促地平息呼吸。
程桑榆手指捏一捏他發燙的耳朵,啞聲說:「你好像把我的『氣球花』壓破了。」
「再給你扎一個。」
第37章 「除了你,誰都不可以。」……
後面幾天,程桑榆隨性地跟著康蕙蘭和程斯言出去玩一玩,但大多時候還是癱在酒店裡,看視頻,玩一些幼稚的殺時間的小遊戲。
她已經離「頹廢」這個詞很遠了,但久違地感受到了某種心志上的消沉,這不是什麼好現象,但也沒有刻意地去自打雞血,她相信復工以後自己就會恢復過來。
郁野每天給她發消息,發的最多的就是夜景圖,後來開始不限於夜景。
他人一不在眼前,社會性的、理智的那個程桑榆,就開始占據絕對的上風。
有一天她狠下心來整天沒有理他,想要嘗試能否在一切尚未覆水難收之前,做出殺傷力最小的切割。
她和簡念不一樣,從來不是那種格外會積極爭取的人,她自嘲自己大學學日語,看日本文學那套物哀美學的玩意兒看壞了腦子,以至於看見一切極盛的東西,總會想到它們落敗後的樣子。
再美的東西都有凋零的那一天,那麼爭取不爭取的還有什麼分別。
她不知道郁野有無感覺到她的退縮。
在晾了他一整天之後,他發來了一張天花板的照片。
空蕩蕩的白色石膏吊頂,沒有任何內容,簡直像是手機解鎖放在那裡,阿加莎爪子誤觸了拍照鍵拍下來的。
她承認自己被勾起了好奇心,終於回復。
【csy:?】
【郁野:你的氣球花要沒氣了。】
程桑榆心臟仿佛被緊攥了一把,酸澀而無法呼吸。
【csy:氫氣球才會飄起來。】
【郁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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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回國,休整一天,初八復工。
復工之後就要開始緊鑼密鼓地趕當周更新,又有兩個新入職的編劇需要帶教,同時還得分出一部分精力,幫簡念籌備周年慶酒會的事。
這酒會原本在年前就要舉辦,被男主演「塌房」一事耽誤,好在簡念與盧楹溝通及時,依然拿到了那宴會廳順延之後的檔期。
事情全都堆在一起,程桑榆每天都忙到深夜才回家。
在那張天花板的照片之後,郁野就沒再給她發過消息了。
他是高自尊又敏感的人,在察覺到她的消極態度之後,必然不會再採取信息轟炸的方式維繫存在感。
程桑榆從列表里撈出沉底的狗狗頭像,點進去盯著那張空白的天花板。
她在地板上坐下來,雙臂趴在床上,腦袋枕上去。
沒有水的浮力把她往上托,只有地心引力不斷地把她往下拽。
好累。
還沒洗澡,絲毫不想動彈。
上滑屏幕,沒翻多久,就找到了阿加莎生日當天,發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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