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越洋再次聽到海盛時還怔愣了一會兒,距離遠舶收購不過一個月,她已經將這兩個字、將那個人擱置在心底深處很久。
不去想念,不去思考,生活萬般自若,心池紋絲不動。
工作上的順利與成就常常讓黎越洋覺得或許她生來就是要在名利場裡翻滾的,愛恨嗔痴是名利場的邊界,碰到邊界便要受到懲罰與接受警告,人生一眼望到底,孤獨而枯燥。
與卓曼分別後,黎越洋一夜未睡,她用盡力氣去想喜歡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的沒有預兆,又消失的那麼快,就像她很難清晰獲得卓曼喜歡自己的信號,又在剛剛明確獲得時接受到它消失的通知。
卓曼評價她不會是個好的戀人,黎越洋在自我反思里曾給這句話留了個問號,而卓曼輕輕地為這句話畫了個句號。
回想很多離開的人,黎越洋想,這應當是一個客觀的評價。
徐廣華來的突然,黎越洋知道卓曼在徐家受過些委屈,因此對徐家的印象也不好,長輩需要注意禮數,小輩便故意晾了他一小時。
等到倆人見面時,徐廣華果然沒有任何懷疑,只以為黎越洋確實排不開,能特意抽空也是看在遠舶的面子上。
「黎總,終於見面了。」
黎越洋特意坐遠了些,也不接話,只擰開自己的保溫杯喝了口:「您是海盛集團的徐總?海盛我和卓總比較熟。」
徐廣華有點掛不住面子,但也理解黎越洋這樣的大佬關注不到集團內部的人:「卓曼是我表姐,前段時間您和她競購遠舶,我聽說您對遠舶很有興趣。」
黎越洋聽了,心裡詫異他主動提起遠舶,又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只不動聲色地點頭:「是,」又幫卓曼墊了層底,「卓總贏了我心服口服。」
徐廣華忽略後面的話,笑道:「不知道黎總現在還想不想要遠舶?」
黎越洋挑眉,她沒忘記卓曼對自己說的,要在徐家拿到遠舶的控制權,再賣給自己,黎越洋知道這不會很容易,一直耐心地等待,萬萬沒想到,現在徐家的一個毛頭小子卻帶著遠舶坐到自己對面。
是徐廣華比卓曼更有本事嗎?當然不是,卓曼費盡心血收購的遠舶、努力證明都不一定能爭取到的項目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歸屬給另一個人。
黎越洋看著他輕佻而充滿野心地將遠舶作為一個不那麼重要的籌碼,突然心疼卓曼、也心疼起自己來。
「條件呢?」黎越洋低聲提問。
見黎越洋果然感興趣,徐廣華露出笑容:「一個好價錢,加上黎總一個人情。」
「如果當時是我來主持這個併購,知道您感興趣,我一定主動退出。」
黎越洋沉默一會兒,笑了。
你看,對於有些人來說,擁有是一份天經地義,但凡徐廣華說出一些難以達成的條件,黎越洋都要尊敬他三分,可是他就這麼輕飄飄地將遠舶當作是個順水人情。
黎越洋笑著點點頭:「價格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