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曼今天也盤了發,穿著身黑色羊絨大衣,挺闊的後領衿將她秀白清立的脖子襯得格外清晰,和黎越洋慣常的風格非常相像,她揣著手在大衣口袋裡,百無聊賴地看著池子裡的錦鯉,看了會兒還繞著池子轉圈圈。
黎越洋忍住笑,輕聲叫住林管家:「是我的朋友,勞煩帶路了。」
察言觀色是林管家傍身的基礎,他立刻停下步子:「那您們聊,」又側身指了指自己的身後,「前廳右邊有小沙發,我為您留著,一會兒切蛋糕我讓人來請您。」
林管家的普通話很好,說話做事也很有分寸,黎越洋多看了他兩眼:「大陸人?」
「廣東人,二十多年前來香港討生活。」林管家願意抓住機會,卻也知道點到為止,「有什麼事您隨時吩咐我。」
說完就要回內廳,黎越洋給李桐使了個眼色,李桐點了點頭,跟著林管家進去了。
等到黎越洋的眼神迴轉,遠處的卓曼早已發現她,依舊揣著口袋,只臉上不再是面無表情,而是掛著笑。
於是黎越洋也笑,邁著步子向人走過去,直到貼到人身邊才開口:「怎麼突然到了?」
卓曼側過頭觀察黎越洋的表情,將一邊的肩膀聳高,玩笑地試探道:「怕你被氣哭,特地來給你送肩膀。」
黎越洋垂目看了眼卓曼近在眼前的瘦弱肩膀,很給面子的地將頭在上面靠了靠:「謝謝曼曼,好貼心啊,我現在就哭。」
見她還有心情打趣,估摸著多半沒什麼大問題,卓大小姐立刻收回關心,啪的一下卸了肩膀的力氣,還好黎越洋本也沒想真的靠著,這才免於「墜落」。
黎越洋笑著站直身子,偏頭細細看卓曼:「桐姐安排的車?」
「嗯。」卓曼也偏頭看黎越洋,只覺幾天沒見,怪想念的。
黎越洋與卓曼的感受相同,只是她在卓曼離開第一天就說了,卓曼卻是後知後覺,辨認出卓曼眼神里的光亮,黎總壞心思地報仇:「看這麼認真?想我了。」
卓大小姐沒有如預想種那樣嫌棄人油膩,反而理直氣壯地應下:「不可以嘛。」又忍不住反問,「你不想我嗎?」
黎越洋被她的直白挑動地直笑,靠近卓曼的耳朵,說了句粵語:「我掛住你。」
香港人的普通話只是不好,黎越洋的粵語卻基本算是貧瘠,她從前會說一些諸如「恭喜發財」的討彩頭話,用於廣東區域的一些合作上,就當是個幽默情趣,而這句我想你卻是她最近在香港想到卓曼時,臨時問司機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