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蔣雲淮漠然沒有什麼表情,徐江帆才消停下去,煙霧還在他指間燃著,窗外的雨又變大了,室內詭異平靜了下來。
徐宇定覺得悶熱,沉著臉起身推開了窗。
雨聲闖進室內,蔡芷波從沙發上小睡醒來,發現客廳門沒關,廊下被雨水澆濕了大半。於是,她起身去關上了門,然後她回到客廳,把一直沒畫好的畫徹底收了起來。
她在整理畫具的時候,手機響了,她看號碼是司機黃山,以為是徐宇定回來,結果被告知:「蔡小姐,徐小姐來了,你方便到地下室給她開個門嗎?」
蔡芷波到樓下開了地下室車庫的門,看到徐若平提著一袋臘腸站在那,而黃山已經開車離開回高爾夫會所。
「平平,你怎麼來了?」蔡芷波笑問。
徐若平一臉委屈,悶悶不樂上前把臘腸遞給蔡芷波說:「那個,老黃說給你的,芷波姐。」
蔡芷波笑接過,打量徐若平問:「呦,怎麼了?誰惹我們家小公主生氣了?」
徐若平沒吱聲,直到上樓窩在客廳沙發上,喝了蔡芷波泡的熱可可,她才說了不愉快的事。然後,她得出一個結論:「還是宇定哥好。」
蔡芷波聞言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麼,芷波姐?」徐若平不解。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可愛。」蔡芷波說。
「哼。」徐若平還是傷心,轉個身趴在沙發扶手上。
蔡芷波見狀,走到她身邊坐在地板上看她柔聲安慰說:「別難過了,平平。」
徐若平忽然紅了眼眶說:「我有時候就很討厭我爸。」
「那就討厭唄,你幹嘛要因為自己討厭他而討厭你自己?」蔡芷波笑說。
徐若平愣了愣,微微側頭看蔡芷波說:「因為他是我爸,其實很疼我。」
「噢。」蔡芷波表示理解應了聲。
「芷波姐,你爸是不是很疼你?不會當眾罵你?」徐若平好奇問。
蔡芷波想了想自己和父親的關係,她說:「是很疼我,但是在我沒有觸及到他利益的時候。」
徐若平第一次聽到父女之間還有利益關係,她微微驚愕說:「和爸爸會有什麼利益關係?」
「有的,每種關係都會有,所以你不要太難過。」蔡芷波笑道。
「可我沒法接受跟我爸媽有利益關係,我不能理解。」徐若平難過說。
蔡芷波又被逗笑說:「那你就聽話呀,什麼都聽他們的,就不會存在利益衝突了。你也不要讓自己那麼糾結難過,怎麼開心怎麼過。」
徐若平聽傻了,她仿佛明白了蔡芷波的意思,但想反駁點什麼,可是又完全無從說起。
蔡芷波知道一直養尊處優的徐若平肯定無法接受她說的話,她便又笑說:「好了,別想太多了,我們看電影吧。下雨天窩在家裡看電影最舒服了,你想看什麼?」
徐若平緩緩回神,低聲說:「隨便吧。」
蔡芷波點點頭,拿過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開始找電影。
兩人在看《布達佩斯大飯店》的時候,徐宇定回來了。他坐電梯從地下室上來,看到室內昏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兩人坐在沙發上正豎著腦袋在認真看電影。他走去也坐在沙發上,只有徐若平側過臉看了他一眼,電影的色彩在她眼裡閃過帶出一絲心虛。
他想了想問:「平平,你爸媽知道你在這嗎?」
「不想讓他們管。」徐若平說。
他料到如此了,還想再說什麼,蔡芷波忽然轉過頭對著他比了個「噓」的動作,說:「你和小叔小嬸說聲就是了,讓他們別擔心。別吵了,看電影呢。」
於是,他閉了嘴,又坐了會丟下一句話:「給蔡墨的東西,我放樓上給你。」說罷,他就起身上了樓。
徐若平問蔡芷波:「我哥是不是生我氣了?」
「洗澡去了,他有潔癖,回來就要洗澡。」蔡芷波漫不經心說,她剛才注意到徐宇定手上提著某款英國茶的紙袋。
徐若平這才放心,小心又問:「我晚上可以住這嗎,芷波姐?」
「可以啊,你哥後天就要先回南市了,你就住這陪我好了。」蔡芷波側頭笑說。
「我也想早點回去,不想和我爸媽一起走,我後天跟宇定哥一起回。」徐若平還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