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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國過過年了,今年是我媽六十歲,她一直想我回家,我才今年回去待了兩個月過了年。我在非洲工廠都生活好多好多年了,沒有什麼不能想像的,生活就是你想怎麼就怎麼過,就是看你有沒有勇氣。」繆靜說。

蔡芷波沒做聲,心裡某個角落像被襲擊了,忽然很局促不安。因為她的勇氣還是跳躍的火苗,有熱量卻渺小脆弱。

「你簽證到期前,不介意的話,都可以留在我這裡。這裡沒什麼美好的事物讓你寄託想像,只有簡單踏實的生活,可能你過兩天就能想清楚自己到底想怎麼過了。」繆靜笑說。

蔡芷波忽然面紅耳赤,徹底被繆靜看穿了內心深處對未來的恐懼。

而繆靜也沒有再多說,上到樓層就管自己回了房,她還提醒蔡芷波:「鎖好門窗,誰敲門都先問清楚是誰。」

蔡芷波又有些被唬住,回了房間就趕緊鎖上門。她坐到床上,從包里掏出隨身攜帶的速寫本,試圖用畫畫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她畫了兩筆卻更煩躁起來。她又一次起身站到窗口向外望,她想起昨天電話里徐宇定和她說的話:「那你可不要後悔。」

她不後悔,可不安恐懼是真實的,而這兩樣情緒會讓人覺得自己在後悔。她想起欠徐宇定的債務,想起離婚後要面對的生活,而她的家人也將再次成為她沉重的負擔。在和徐宇定的婚姻里,她最大的喘息是逃離了自己的家庭,她和父親的關係曾經僵化到要斷絕父女關係,但情感上的血脈關係和固有的道德倫理禁錮差點把她殺死,後來這些情感被徐宇定用錢短暫買斷了。現在她和徐宇定的關係又走到了類似的分叉點,她才終於意識到她骨子裡的個性很難消磨,靠別人和靠錢買斷的短暫安生,對她來說永遠有不確定性。可她不知道她現在能做什麼,才能靠自己賺到很多錢去買安生,構建自己的新秩序。

這晚在陌生的環境裡,蔡芷波沒法入睡,她忽然進入到一種很差的失眠狀態。而在她好不容易要睡著的時候,安靜的空氣里忽然傳來一聲槍聲。她一開始沒意識到那是什麼聲音,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她驚恐萬分坐了起來,豎起耳朵聽周圍的聲音,當門口傳來敲門聲,她嚇得顫聲問:「誰?」

「是我。」繆靜答。

蔡芷波趕忙打開燈下床跑去開了門,只見繆靜穿著睡衣,淡定站在門外。

「剛才的槍聲有沒有嚇到你?我們廠區內很安全的,而且我們和警局的關係很好,有什麼事他們會馬上派人過來。」繆靜說。

蔡芷波被安慰,反而堆積的情緒忽然崩潰,她紅著眼眶著急轉回身掩飾自己。

繆靜見狀,說:「如果你很害怕,明天一早可以回國。」

蔡芷波搖搖頭,終於說:「我回國也害怕。」

繆靜聞言,神色憐憫,最後她說:「進去說吧。」

蔡芷波坐回床上抱著膝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繆靜坐在旁邊椅子上,寬慰說:「你回國害怕可能是情感上的問題,不至於讓你感到人身不安全,相比之下,情感問題也不算什麼,不是嗎?」

蔡芷波覺得是也覺得不是,她沒說話,眼淚忍不住開始掉。她無聲哭紅了鼻頭,真正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繆靜見狀不得不可憐她,便說:「你晚上要是真的很害怕,我可以陪你。」

蔡芷波還是落淚,許久她才問:「你為什麼不怕?你在非洲不怕嗎?」

「一開始也怕,但漸漸也就融入習慣了。因為國內現在太安全了,所以你偶爾出國會不適應。我早已習慣了,不會再去對比,也就安心待著了。這就是這個國家的現狀。」繆靜緩聲說。

「我不明白。」蔡芷波不明白繆靜也不明白自己。

「我一開始也不明白,因為我以前想要的也很多。後來當我在這裡開始賺錢,而這幾年我已經賺到了三個億之後,什麼事就都明白了。我見過聽過比這更多的錢,但自己賺的真不一樣。」繆靜冷靜幽默說。

蔡芷波的眼淚忽然止住了,她震驚抬頭看著繆靜問:「什麼?!」

「什麼什麼?」繆靜反問。

「你賺了多少?」蔡芷波愕然。

繆靜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剛才說的數。

「在非洲這麼賺錢的嗎?!」蔡芷波短暫忘了剛才的痛苦。

「是我能賺錢又能把握機遇,而且我不怕遠處的槍聲。」繆靜說。

蔡芷波愣住,她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畏懼的就是「遠處的槍聲」。她出神看著繆靜,覺得她會發光很神奇,照亮了她灰暗的困境。

「你、你能帶我賺錢嗎?」蔡芷波顫聲問,已經忘了方才的傷春悲秋。

繆靜沉默良久,她問:「你在國內遇到什麼事了?」

蔡芷波想了想,說:「我想和徐宇定離婚,但我家欠他很多錢。我以前總以為、總有一天自己能靠畫畫賺錢,但最近徹底被打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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