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天晚上,當徐宇定和團隊被請到一家中餐館吃飯,他走進包廂只覺得不可思議,他沒想到有一天能吃到蔡芷波一手安排的宴席。
而蔡芷波看到他就上前給他介紹今晚赴宴的人,除了她和譚言年,她還叫了他們公司負責銷售還有採購的幾個非洲主管,人是整齊湊成了一桌。
開餐後,蔡芷波就舉杯站起身笑歡迎大家說:「我不怎麼會喝酒,只能以茶代酒歡迎客人。」
坐她身邊的徐宇定也只能跟著起身,端起酒杯配合說場面話:「你客氣了——」這種場面他知道他應該喊她蔡總,但他商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卻被「蔡總」兩個字卡住了,後面便出現了一長段的空白。
蔡芷波笑吟吟等了會,見徐宇定是說不出話來了,她便主動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他的杯子,解圍說:「我今天是臨時受命,如果後面有什麼做不好的地方,先請徐總多擔待噢。」
徐宇定依舊沒說話,但是一口悶了杯子裡的紅酒,要死不活蔡芷波還說了他一句徐總海量,他感覺已經不在一個真實的世界了。而晚上蔡芷波坐他旁邊,他都不用有人勸酒,自己就喝上了。
許智明瞅出了老闆在喝悶酒,而他很能理解徐宇定此刻的心情,因為別說徐宇定了,他也很難適應眼前的「蔡總」。他只能小聲勸老闆說:「徐總,少喝點。」
徐宇定沒吱聲,又給自己倒了杯。
許智明見勸不住也沒敢再勸,他知道徐宇定酒量還可以,今天桌上酒又不多,應該不至於喝醉。結果,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徐宇定能鬱悶成這樣,幾杯酒就把自己喝醉了。散場的時候,他看似一言不發麵不改色,可上了車就臉色蒼白閉上了眼。
許智明瞅著嚇人,關上車門後走向還在熱情送他們的蔡芷波,說:「蔡總,能麻煩你和你同事送我們一起到酒店嗎?我看徐總不太好,怕路上出問題。如果到了酒店有什麼事,這附近醫院在哪,我也不太認識。」
蔡芷波晚上也看出了徐宇定的狀態不太好,她和譚言年對了眼說:「那我陪徐總坐你們的車,你們另一位同事坐我們譚總監的車,我們一起先去你們酒店。」
「那就太好了,蔡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許智明脫口道。
蔡芷波笑了笑,走下台階從另一側上了車。
她上車的動靜吵到了徐宇定,他感受到來人不一般,不由張開眼看了一眼,不自覺就皺眉警惕問:「你上車幹嘛?」
蔡芷波則一笑說:「給你勸酒啊。」
徐宇定再忍不住了,冷聲說:「蔡芷波,玩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蔡芷波沒再做聲,她猜想許智明應該也不敢上這輛車,她便抬手拍了拍司機的椅背讓人開車。
第35章
夜色中,車子在路上行駛,非洲再明亮的燈火看上去也總是帶著土色,好像始終和大地融為一體。
蔡芷波想起談好離婚後,她回到肯亞那天的航班,抵達就是在晚上。她當時走出機場,心裡其實充滿了恐懼,因為想起了深夜裡聽過的遠處槍聲。濃稠的夜色里,她什麼也看不清楚,也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深深的懷疑,白天使人樂觀,夜晚則使人悲傷恐懼。而這個世界不可能永遠只有白天,人總要進入黑夜裡。
也就是那一刻,她更堅定要去習慣自己的恐懼,完全擁抱未知。她知道自己天生就是這個性格。
「什麼叫玩你,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我對誰都這樣。所以,以前大人們總說我嘴巴里沒有一句真話,總是欺負蔡墨欺負廣致,他們兩個都被經常被我騙得一愣一愣的。我就是喜歡逗別人。我想笑嘻嘻總比苦哈哈好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幹嘛搞得自己那麼生氣?你以前不都看不上我耍機靈嗎?你不是很聰明的嗎?」
安靜的車廂里,蔡芷波先開了口,她大部分時間眼睛都看窗外,說到後面,她才轉頭看徐宇定笑了笑。
徐宇定沒料想到蔡芷波會說出這麼一番話,思緒一下被她拉回他們年少的時候。當時,他們出去玩,只要有蔡芷波在,一路上就是她一個人說個不停,逗逗蔡墨逗逗蔡廣致,她腦子裡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題。他也想起了那時候她還有個久遠被人遺忘的綽號:開心果。家裡所有人都曾經這麼叫她。
蔡芷波見徐宇定不說話,又繼續道:「我現在已經改了好多了,今天都沒對你做什麼,老無辜了。忙前忙後,又是請客又是接待,你幹嘛還衝我發脾氣呢?」
就是這樣的話,她說得越誠懇卻越會讓他生氣。他側過臉看她,只見她還一臉認真可憐,眼睛裡都是閃著誠摯的光,讓他懷疑問題都在他自己。而他只想咬牙切齒對她說:「蔡芷波,你一直都沒有心。」
「別生氣了,那我不逗你了就是了。」蔡芷波笑笑說。
這話相當於道歉,徐宇定一下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生氣了,他不是真的恨她「玩」他,而是他看不透她。她好像沒有痛苦悲傷和脆弱,她不需要他,他不知道怎麼融入她的心裡世界。即便現在幾句談話,他都被她牽著走。他失去了表達的能力,從氣她變成了氣自己,最後什麼都氣不動了,不由抬手捂了捂不太舒服的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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