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著想著忽然兀自笑了,因為她發現了解一個人真的不是有過親密關係就足夠了,她和徐宇定對彼此都還知之甚少。
徐宇定也發現了這件事,他得知蔡芷波要來之後,這幾天他都沒法用平常心看待這事。一方面他有期待再見到蔡芷波,一方面他覺得繆靜在對他用計搞他心態。雖然他認為自己不會因為一個蔡芷波在合作的事情上做任何妥協,但身邊壓力也不小。
在得知是蔡芷波要來的第一時間,徐江帆第一個就坐不住了,他衝到徐宇定辦公室也說繆靜搞人心態,而且是一點不把徐宇定放眼裡,讓他前妻來給他難堪。
徐宇定被說得惱火,他奇怪問:「我就不是她前夫?怎么小叔你就覺得是她給我難堪,不是我給她難堪?」
「她在你身上占盡了好處,你不知道?這次過來又不知道耍什麼花招!」徐江帆氣道。
「小叔,你要對我的能力有質疑,可以直接在董事會提出來,沒必要私下跟我嚼舌根。我做的事是不是對公司有益,董事會和股東們自然會評判。」徐宇定冷聲說。
徐江帆聽到這話愣了片刻,這是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他只是現在要先表現自己做叔叔提醒侄子,仁至義盡的樣子。他憤憤說:「你真是碰到蔡芷波就腦子不清醒!」說完,他就轉身出去了。
徐宇定認為這是個刻板印象。所以這天晚上,他早早就休息養足精神,第二天一早到公司準備談判事宜。等秘書來通知蔡芷波他們到了,他從書案里抬起頭,點點頭說:「直接請去會議室。」
等他到會議室還沒有進門,就在門口聽到蔡芷波在裡面和人說笑,對象是徐江帆,不過只是她笑得很開心,徐江帆是一點笑不出來。只聽她在笑說:「老徐總,好久不見,你越來越年輕了。」
徐江帆沒搭理她的問候,冷哼扭開了頭放聲自言自語說給旁邊人聽:「這事還談什麼談,人家老總自己不來派個小兵,我們擱這給人做戲看。」
「老徐總,你誤會了,這位是我們蔡總,她能代表我們公司。之前貴司商團來非洲考察,都是我們蔡總一手安排的。而我們繆總這次之所以沒來,是因為海城那邊有個政府考察團到訪,繆總剛好在接待,等那邊事情結束,繆總就會來。」譚言年解釋說。
「什麼總?」徐江帆對譚言年喊蔡芷波為總,只覺得渾身不舒服,他抬眉故做驚愕狀。
譚言年還欲在說什麼,蔡芷波抬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他便收了聲。而蔡芷波笑說:「什麼總不重要,老徐總願意,還叫我芷波。」
徐江帆又是冷哼。
徐宇定在這時走進了會議室,眾人不約而同站起身,他則對著蔡芷波和譚言年問候了一聲:「蔡總和譚總監,辛苦了。」
蔡芷波笑道:「徐總客氣了。」
她說著話打量徐宇定,發現他今天穿了套深棕色英倫風馬甲三件套西裝,花紋領帶金屬袖扣口袋巾,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優雅書卷氣和禁慾的氣息。她莫名覺得他有些古怪,不由多看了兩眼,忍不住心想他怎麼換風格了,他這人雖然平時也不是說多花里胡哨,但穿衣講究一個舒適質感,像英倫這種拿腔作勢的正裝,他真的很少穿。所以,她也覺得很新奇。
當談判開始,他坐在對面寸步不讓,她就覺得更有意思了。她便什麼也沒有多說,第一場談判只是把繆靜的意思又委婉傳達了一遍,表示她們不給人打下手,嘉榮集團想進非洲市場可以繞過她們,但要和她們合作肯定是最快的,畢竟他們還有對手AL集團在,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他們得聽她們的。
等結束的時候,徐江帆都生氣了,他第一個站起身離開會議室。徐宇定倒沒什麼反應,他預料到今天談判還是會卡住,但蔡芷波的態度比他預期的柔和。他以為以蔡芷波對繆靜的崇拜,肯定要高舉「繆靜」大旗據理力爭,結果她今天全程只是做了傳話,沒帶什麼個人感情。
於是,他想她能談。他看著蔡芷波收拾好東西起身要走,他也緩緩站起身說:「蔡總,今晚有沒有空,一起吃個便飯?」
蔡芷波聞言,緩緩抬起頭看徐宇定,思索片刻說:「徐總邀請的話,當然有空。」
徐宇定微微一笑,她也笑了笑好像和他頗有默契。
到了晚上,徐宇定下班就開車到蔡芷波住的酒店接她,而後他請她去了一家頗有格調的中餐廳。
進了包廂,徐宇定就脫了西裝外套掛起來,而後落座時和蔡芷波說:「這家餐廳是去年新開的,菜色很不錯,我想你會喜歡。」
「徐總有心了。」蔡芷波笑說。
「看看菜單。」徐宇定遞過桌上那本精緻的菜單。
蔡芷波翻看菜單,很快點了兩道菜,之後徐宇定接回菜單點完了菜。
等上菜的時候,徐宇定看著蔡芷波說:「一段時間不見,蔡總好像又不一樣了。」
「是嗎?徐總好像也不太一樣。」蔡芷波笑說。
徐宇定聞言,停頓片刻問:「哪裡不一樣?」
蔡芷波笑盈盈打量他說:「就看徐總今天這一身特別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