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濕潤,楚楚可憐,一迭連聲說:「黃阿姨,我沒撒謊。」
蔣母臉色旋即由紅轉綠,穿西裝的男人也歪頭看向秦若影,嘴角動了動,浮出若隱若現的笑容,有了她的證詞,他察覺事情又有了轉圜的餘地,聲調都更高些。
「魏大姐,你看,蔣同學也不是一點錯沒有,我就說嘛,趙聲平時不會打架的。」廖英說。
不等蔣母反駁,他雙手合十,似是妥協道:「但趙聲的錯誤,更嚴重!這孩子情況你也了解,學習挺好,不至於為這事兒把他送進去,以後前途也毀了,都是當家長的,您高抬貴手,我讓他給蔣同學寫個道歉信,蔣同學所有住院費用我來負責。」
蔣母對他翻了個白眼,當然也沒落下秦若影。
他又把一根煙放在嘴邊,勾唇一笑,又囂張又風流,「我聽說魏大姐是開酒樓的,我在您店裡充五萬塊錢飯卡,咱們交個朋友,以後你家裡生意好,要在市里買房子,只要是我廖英的樓盤都給你打折,夠不夠有誠意?」
蔣母肩背塌下來,有些鬆動,廖英看向校長,「學校怎麼處理?給他記個大過,長長記性。」
「得留校察看。」校長說。
廖英拿出打火機,滾輪擦出火花,偏頭點菸,繼而呼出一口白霧,「對,察看,察看。」
「獎學金都得取消。」
「取消,全取消。」
校長面目威嚴和廖英一唱一和,哄得蔣母氣消了一大半,廖英和蔣母說好去派出所簽調解書,讓孩子先回去班裡念書。
老楊和趙聲手語溝通後,廖英似乎也想和趙聲說兩句話,但他卻視廖英如空氣,匆匆離開辦公室,秦若影也放下捲起的褲腳跟在趙聲身後。
秋日午後的陽光很刺眼,學校廣播放著眼保健操,趙聲走得很快,一轉眼就看不見人。
秦若影慢悠悠進入教學樓,前後大門的穿堂風讓教學樓大廳比外面低了幾度,趙聲手插在校服兜里,倚著樓梯扶手。
見秦若影進來,他又轉身登上樓梯,走路帶風,長腿一步跨兩三個台階毫不費力。
秦若影被他甩在後面,卻見他的腳步逐漸慢下來,快到三樓的最後一層台階他停下來。
驀然回首,烏黑的短髮在烈陽下散發健康的光澤,迎著光,她又發現趙聲顴骨下一道陳舊的淺疤。
他伸出拇指,向前彎了兩下,她沒看懂那是什麼意思,正想要張口問問,趙聲轉過頭,又邁著大步上樓。
趙聲站在班級門口,眼保健操已經做完,英語課老師站在台上準備講課,底下學生趴倒一片。
英語老師故意沒理會趙聲,趙聲也沒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只站在門口等著,秦若影上樓也站在他身後向里看。
英語老師用很複雜的眼神看了趙聲很久,似乎失望到無言,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擺了擺手讓他們坐回座位去。
從昏迷中甦醒的同學搖醒正在昏迷的同學,又互相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全班的目光都跟隨著趙聲的腳步,但他很坦然。
秦若影坐下之後才發現趙聲一直站著,他不在學校這段時間,秦若影坐得都是他的凳子,她自己的早就英勇獻身了,她想把凳子還給趙聲,剛做了個起身的動作,趙聲輕輕按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坐好。
也許是在辦公室有些緊張,也許是登樓梯太累,也許是劣質的玻璃聚光聚熱,她後背出了一層細汗,臉也迅速燒起來。
她把外套的拉鏈向下拉了一截,一隻手對著脖頸輕輕扇風,趙聲擰過身背對著她,把書放在窗台上做題,少年頎長的身形正好擋著灼人的陽光,秦若影在一片人形陰影里,喉嚨有些發緊,發熱的症狀也沒緩解。
幾節課下來,她發現前排有好幾個女生在上課時候頻頻回頭,好像在看她的同桌,可她卻不敢向那邊瞟一眼。
*
趙聲的凳子是老楊給的,自那日在校長辦公室後,老楊盯趙聲盯得更緊了,就算下午晚上沒她的課,她也要來八班背著手轉一圈。
趙聲似乎根本沒受什麼影響,每天該幹嘛幹嘛,重新上學的一個星期還沒忘了他輸給秦若影一周早餐,每天秦若影都會在桌肚裡摸到學校食堂兌水的熱牛奶。
秦若影咬著牛奶的吸管,每次看到前排人回頭看趙聲,就擔心他被人報復,但蔣桐偉不在的日子,班裡竟然風平浪靜,沒人找他的麻煩,也沒人主動過來和他說話,他倒是安之若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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