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芳鼻青臉腫,被拴在暖氣片上,叫喊著沖趙聲擺手。
「不要!!!」
趙聲猶豫一瞬,手起刀落。
黎軍嚇得尿了褲子。
血濺在牆上,像一朵朵紅梅烙在斑駁發黃的牆壁。
黎軍臉上都是血,卻不是他自己的。
秦芳芳呆若木雞,一雙空洞洞的眼睛撐大瞪著趙聲汨汨流血的左手小拇指。
趙聲咬著牙,嘴唇發紫,額頭滲出汗液,沉沉呼氣,抓起黎軍發抖的手指沾上血跡,他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在右下角拓上黎軍的指印。
走出黎軍家,走在陽光下,血液順著指尖滴落在泥土裡。
他心裡卻前所未有的輕鬆,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被他親手斬落。
當初他打破黎軍的頭,現在還給他一截手指。
手起刀落的時候,他在想,秦若影做手術的時候,到底疼不疼。
又是一年酸棗結果的季節,他望著茂盛的酸棗樹,垂手撿起地上一粒酸棗,鮮血把熟透的酸棗染得艷紅,扔進嘴裡,一絲微甜滲進口腔。
當年他們一起種下的因果,趙聲一個人吞下。
黎軍放下粥勺,砸了咂嘴,對眼前那碗酸棗粥嗤之以鼻。
「那個小流氓,」黎軍啐了一口,「以為能嚇住老子,你這麼聰明,甩了他就對了,還是跟著汪老闆有錢,我和你媽也能沾得上光,跟著那個啞巴,再生出個啞巴.………」
「咔嚓」一聲。
秦若影手裡攥著的玉白瓷盤磕在桌沿崩裂,碎片四濺。
她握著半截瓷盤,指節割出道道血跡,碎裂的圓盤稜角鋒利,她雙眼通紅,視死如歸,猛得向黎軍的方向撲過去,所有人都愣了一秒半。
汪屹扯住她的手臂,卻不想她有這麼大的力氣,甩開他又拼死向前撲去,汪屹慌張起身,緊跨兩步攔腰抱住她。
秦若影從齒縫中擠出一句顫聲,「我殺了你!我殺了你!你早就該死!」
鮮血順著掌心一滴一滴墜在白玉桌子上,秦若影再向前兩步就能扎到黎軍,黎軍嚇住,呆在原地,秦芳芳縮成一團,灰色的眼眸閃了閃,眼中竟有一絲期盼。
汪屹緊緊抱著她不鬆手,帶著秦若影的腰向後撤,秦若影撞到實木椅子,又踉蹌站起來還往前撲,整個人瘋了一樣。
汪屹一邊鉗制秦若影一邊向律師低吼:「讓他們走!」
律師拿起包裹斷指的袋子護著他們出去。
靜音的實木門關上,隔絕一切聲響。
整個包廂里只剩下秦若影扭曲如獸一般的哀嚎,汪屹用力掰開秦若影一根根手指,把那半截瓷盤扔遠,
秦若影大腦空白,缺氧窒息,像茫茫然跌進一片黑色深海,眼前沒了光亮,耳邊嗡嗡作響,汪屹緊緊摟著她,聲音卻越來越遠,直到聽不到汪屹喚她的名字。
*
再度醒來,她在醫院病床上。
手掌有些緊束感,無法完全蜷伸,她動了動手指,鑽心得疼,整個右手被一圈圈白紗布包裹,像木乃伊,留置針扎在左手。
陽光從窗外進來,不遠處的桌子上有個黑乎乎毛茸茸的腦袋趴著,恍然如那個火車站附近的小旅店。
「趙聲……」
她嗓子也沙啞,聲音低到只有自己聽得清楚。
汪屹抬起頭,活動半邊壓麻的胳膊,眼底一片灰青色,他站起身,走到秦若影身邊,額頭上拓印外套logo,看起來有些滑稽。
秦若影卻流出淚來,眼中血絲聯結。
汪屹輕輕撫摸她的頭髮,語氣溫柔道:「以後不能這麼減重了,醫生說你低血糖,很危險。」
隻字不提讓她情緒跌宕的人和事。
汪屹叫來醫生檢查,低血糖加營養不良,其他方面沒問題,小護士問能不能和秦若影拍張照,汪屹沉穩應對,推辭說秦若影的手是拍戲受傷了,不想上熱搜被人以為炒作,出院時候一定記得拍照。
幾個醫生護士鬧哄哄來了,又鬧哄哄走。
單人病房只剩他們兩人,汪屹放鬆了些,笑著打趣她:「狂熱粉絲還不少,vip病房還要拍照,不怕被投訴。」
汪屹按下遙控器,把床抬起來些,端著杯子給她餵水,吸管遞進嘴裡,「我爸媽離婚早,家裡小姨最疼我,前兩年她心臟病,我也這麼伺候著,熟門熟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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