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豆豆仍舊沒有注意到氣氛的瞬間緊張,她還在繼續和蘇韻說:「我問他怎麼最近幾年都沒見過他,他說他回家治病去了,一個月前才來江城這邊,現在和你住在一起對吧?你今天怎麼沒帶他過來一起吃飯呢?」
何豆豆的嘴太快,蘇韻根本什麼都還來不及,一切就為時已晚。
路姚遠聞言比秦璋先一步激動起來:「孟清淮?和你一起住?」
時隔多年,路姚遠性格比以前沉穩了不少,但他依然是秦璋最好的兄弟,依然一聽到孟清淮這三個字,就要跳腳地替秦璋打抱不平。
蘇韻臉色微微發白,眼角餘光看向秦璋,她沒能從秦璋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但下一秒,秦璋忽然拉住了路姚遠,對路姚遠道:「小韻她哥哥來這邊看她,我知道的,你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把路姚遠的情緒按了下去,狀若無事。
蘇韻有些愣神地看著他,她知道,他是在替她解圍。
不想她在人前尷尬。
秦璋總是能夠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
但他掩在桌沿下的顫抖的手,依然暴露了他真實的心緒。
蘇韻如坐針氈。
這頓飯吃完,其餘人還說要換場地繼續玩,但秦璋以臨時有事為藉口,帶走了蘇韻,和他們背道而馳。
兩人走出沒多遠,蘇韻知道瞞是瞞不住了,事已至此,她也不打算再瞞著他了,和他全盤托出:「我現在確實是和小淮住在一起。」
秦璋頓住腳,卻沒有看她。
蘇韻自顧自道:「我昨天其實就想和你說了,但看你心情不好,就沒說。我前段時間回寧縣的時候遇到了小淮,我和你說在照顧奶奶,但其實不是,是在照顧他。他這幾年過得很不好,他父母對他是放養狀態,他生病了,病得很嚴重,身體和心理都不健康,我不能不管他,這才把他帶來了江城。」
她三言兩語解釋了一切,秦璋的臉色在刺目的光下看不真切,蘇韻只能聽到他的聲音:「來江城一個月了,病治好了嗎?」
「是比之前好多了,但其實還遠遠稱不上健康。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完全康復,我也不知道……我可能不止是要陪他一段時間,而是——」
那句足以斬斷一切情侶關係的話,她就要脫口而出。
秦璋卻仿佛意識到她要說什麼,他冷不丁抓緊了她的手,手心發涼,阻止了她說出那樣的話:「可以的,我接受,我沒有生氣。但只是照顧他比較長的一段時間,等他恢復得差不多,小韻,你就會送他回寧縣的,對嗎?」
他的話語裡,竟然摻了些卑微和慌亂。
蘇韻微微愣神,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竟然沒有生氣。
可並不是這樣的。
不是一段時間,是一輩子,她張口就要說,但秦璋忽地捂住了她的唇。
他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竟然顯得有幾分可憐,像是在自我嘲諷:「總不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吧,那我呢。」
他的聲音低弱下去,在熾烈的光下,蘇韻抬眸,她看清了秦璋有些發紫的唇色。
她心頭一跳。
她不知道他是從何時起不舒服的,見他狀態不對,她連忙去找他隨身攜帶的藥,摸出來想要餵給他,但他死死地抓著她的手,哪怕心臟泛起陣陣絞痛,他也並不看一眼那藥。
這是蘇韻第一次,從這個趨近於完美的男人臉上,看見一抹偏執。
她看清了他額前瞬間滲出的冷汗,登時什麼刺激他的話也不敢往外冒,要說的話全部吞咽回去,她言不由衷:「你,你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啊,等他的病治好了我就會,就會和他分開的,我只是看他可憐,同情他而已,你不要多心……你快吃藥,你臉色很不好……」
她驚疑不定地說完這樣的話,秦璋不知信或沒信,但有了她的口頭保證,他至少鬆了勁兒,在她的謊話中順從地吃藥,緩了過來。
他嘴唇的烏紫散去,但臉色依然不太好看,嗓音透著陣陣虛弱:「小韻,我知道你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好,但是小韻,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你不能去背負他的人生。」
蘇韻沉默下去。
她心亂如麻。
秦璋嘴裡說的那些,她怎麼會不懂。曾經,她一直是那樣想的,她只想考慮自己,不想考慮孟清淮,可這麼多年過去,她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瞬間開始,她真的,不再覺得孟清淮是累贅。
她想他,想和他待在一起。
哪怕他腦子不好,身體不好,可是,她就是願意照顧他,願意和他說話,願意和他一天24小時都待在一起,哪怕什麼也不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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