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出來,白景自行離開,聞亦則帶著林曉星又回了自己的住處。
夕陽西沉,落地窗外是磅礴的橙暮。
進屋後,聞亦拿他當客人招待,問:「要喝點什麼?」
林曉星:「有果汁嗎?」
聞亦倒了杯果汁,遞過去的時候林曉星沒接好,直接撒了一身,褲子全濕了。
「……」聞亦看著他沒說話。
太套路了。
林曉星趕緊站起來,像是怕把聞亦的沙發弄髒,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聞亦,眼裡的驚慌無措恰到好處,小白兔一樣惹人憐惜。
聞亦垂眸看了他片刻,把人領到二樓的浴室,指了指衣帽間對他說:「洗完澡直接從這裡面挑衣服換,我的行李箱都在最上面那一層,除了那個藍色的我要用,其他的你都能挑。」
交代完,聞亦就下了一樓,拿出遊戲機打發時間。外面天色漸黑,又一個孤獨的長夜即將來臨。
不知道過了多久,聞亦聽到門鈴聲,他起身走到門口,透過可視貓眼看到盛星河站在外面。
這會兒他沒有戴帽子,可能是因為聞亦已經知道,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
平心而論,盛星河頭髮白了之後,帥的程度反而更上一個層次。
然而聞亦看著他的臉和白髮,卻想起那些深夜時不時打來的,從來沒有交談的電話。
聞亦看了一會兒,打開門。
盛星河看著他,語氣很急躁:「你又要躲起來了嗎?」
他臉色很難看,可要是仔細探究能發現一絲惴惴不安。訂機票的事才過去不到兩個小時,他居然就知道了。
聞亦琢磨著,回頭得讓白景查查身邊的人了。
盛星河語速極快地又說:「我不是都不打擾你了嗎?為什麼還要跑?是因為我總給你打電話嗎?那我以後不打就是了。」
他的表情那麼焦急,說的話卻那麼卑微。
孩子一樣通紅的眼,還有老人一樣蒼白的發。他的軟弱和想哭的衝動,他的孤獨和想要被愛的渴望,瘋狂和克制在他身上融合。
盛星河,這個天真和狡猾的矛盾體。
聞亦的心臟劇烈地碰撞肋骨,心跳的聲音大到他擔心盛星河會聽到。
盛星河說完就一言不發地看著聞亦。
聞亦沉默片刻,才開口:「去泡溫泉,兩三天就回來了。」
盛星河愣在那,半晌後哦了一聲,看起來挺尷尬的樣子,說:「去吧,去散散心。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