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誠笑著點頭,掙脫他的手掌,手指穿梭進他的指間, 與他十指相扣,緊密貼合。
「那走吧。」於簡一衝曲郭輝頷首一下, 牽著她就要離開。
亦誠搖了搖他的手臂,與曲郭輝道別,「剛剛你問我為什麼把你約在這裡,其實真正的答案是,有人跟我說, 有些地方與其因為存著不好的回憶而躲避,倒不如讓美好的回憶將它覆蓋。」她看了看這家復古的咖啡館,笑著道:「以後再路過這裡, 我會跟朋友說,這家店蛋糕很好吃。曲郭輝,再見。」
曲郭輝知道,這一聲「再見」是真的要再見了。
他眼眶有些發酸,突然想到在某個節目上聽過的那句宣傳語, 「再見容易,再見很難」, 他們這一聲再見,應該是屬於後者吧。
「亦誠, 再見。」
亦誠沖他揮揮手, 轉過身一手牽著於簡一的手,一手親密的扶著他的臂彎,兩個人迎著光走出咖啡館,腳步輕快, 無比幸福,令人艷羨。
曲郭輝坐下,目光落在那塊被亦誠吃過一口的芝士蛋糕上,他拿起自己的小勺,挖了一塊送入口中。
芝士濃郁的味道在口腔中瀰漫,明明很甜,他卻慢慢品出了苦味。
這大概就是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品嘗吧。
勺子放下,他起身離開,留下那塊他們嘗過,卻不願吃完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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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誠上了車,見於簡一板著臉,便故意逗他,「幹嘛?吃醋了?」
於簡一瞪她,不過明顯沒什麼威懾力,很快就敗下陣來。「萬一那個謠言真的是他散布的,你這麼把他約出來對峙,就不怕把他激怒?他要是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怎麼辦?」他越說越急,「你知不知道,從醫院開車過來的一路上,我把所有不好的結果都想了一遍。」
「於醫生,現在是法治社會,你這不是自己嚇唬自己嗎?」亦誠哭笑不得,想抬手摸摸他,卻被他抓住手腕。
她一愣,於簡一受傷的手已經攤在她的面前,疤痕仍舊清晰可見。
「每個人都有情緒失控的時候,我不希望我遭遇過的事,重複發生。」於簡一說完,輕輕一拉,就將她用在懷中。
亦誠感受到他的緊張和脆弱,手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撫著。「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我向你保證。」
於簡一漸漸平復,輕嘆一聲,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緊張了。」
「你緊張我,證明你在乎我,這是好事。」亦誠笑了,摸了摸他的頭,又摸了摸他的耳朵,邊摸邊念叨:「摸毛嚇不著,摸耳嚇一會兒,小一一不怕喲!」
直接把於簡一氣笑了,「你哄小孩呢!」
亦誠也笑,倆個人鬧了一會兒,於簡一開車往家走。
亦誠想到醫院的流言蜚語,又有點犯愁,「謠言不是曲郭輝散布的,那會是誰呢?」
「他會不會說謊?」
亦誠搖頭,「趙主任幫他母親找了醫生手術,他沒必要記恨我們。不記恨,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搞事情。他那個人,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有點媽寶而已。」
「老師幫他母親找了醫生?」
「嗯,我們又欠了趙主任一個人情。」
於簡一喜歡「我們」這個稱呼,「老師不告訴我,大概就是怕我有想法。沒事,欠多了就習慣了,債多不壓身。」
亦誠被他逗笑了,「趙主任知不知道自己得意門生臉皮這麼厚?」
於簡一:「老師說做人不能太要臉。」
「於醫生,我怎麼不信這是趙主任能說的話呢?」
「那是你不了解老師,當年他知道中醫科劉教授要挖我過去,二話不說就把人家玻璃砸了。劉教授氣的破口大罵,說他不要臉面,老師直接說『你要臉,你別挖我學生呀!我好不容易培養一個好苗苗,誰敢搶我就跟誰翻臉。』我接到通知去勸架,勸倆位老師顧及一下臉面,結果兩位教授直接懟我,『要什麼臉,做人不能太要臉。你就說你到底跟誰,現在就表態。』」想起往事,於簡一還覺得有點汗顏。事後,有人總結這件事為「趙教授和劉教授爭奪於簡一撫養權事件」。
「那你表態了?」
「我肯定是要跟著趙老師的。」
亦誠:「那劉教授豈不是白白被趙主任砸了玻璃?」
「我答應劉教授,不會放棄中醫學習。」於簡一停好車,牽著亦誠往家走,「其實老師也很支持我研究中醫,前年他還幫我修改了一篇關於中西醫結合治療乳腺癌的論文,劉教授看到論文,特意打電話氣他,倆個人歲數加一起一百多歲,鬥起嘴就和小學生一樣。」
「趙主任還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