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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鬥爭的藝術】(1 / 2)

杜宇峰咬牙切齒道:「小丫頭片子,還反了她了。」他拾起地上的一桿白蠟杆,今天已經有些騎虎難下了,看來要把過去那點壓箱底的功夫都拿出來了,要知道咱杜所過去也是練過兩下子的。

杜宇峰瀟灑的抖動了一個棍花,大聲道:「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五郎八卦棍!」,他揮動白蠟杆向安語晨沖了過去。

眾人眼前一晃,安語晨已經在瞬間貼近了杜宇峰的身前,手中甩棍砸在白蠟杆的中間,喀嚓!一聲,白蠟杆從中斷成兩段。安語晨帶著黑色手套的左拳已經擊打在杜宇峰的小腹上,杜宇峰只覺著一個小鐵錘砸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後以這一點為中心,強大的衝擊波向周圍輻射而去,他痛得面部的肌肉都扭曲了起來,噔噔噔向後退了四五步,幸虧張揚在後面扶了他一把,否則當場就會坐倒在地上。

杜宇峰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艱難道:「兄弟,哥頂不住了,這兒交給你了!」

張揚微微一笑:「安語晨,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事兒我看還是到此為止吧。」

安語晨一言不發,藏在墨鏡後的雙眼死死盯住張揚,對這廝她從來就沒有任何的好印象,實在想不通爺爺為何會對他如此客氣,她腳步向前邁出。

張揚從地面的震動已經察覺到這丫頭正在積蓄力量,看來她想要對自己出手,張大官人算明白了,這丫頭整一暴徒,平時跟人的交流方式就是打架。

張揚倒背著雙手,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一副目空無人的模樣:「安語晨,你爺爺沒教你自取其辱這四個字怎麼寫?」

安語晨用行動回答了張揚的問題,她腳下的步幅越來越快,距離張揚還有兩米的時候騰空飛躍而起,雙腳連番踢出。

腳雖然沒有踢到張揚的身上,可是張揚卻已經從空氣的劇烈鼓盪感覺到她一踢之中蘊含強大力量。張揚身軀微微後撤,單手在她腿上輕輕一拍,他強任他強,清風繞山崗,張揚這一拍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力道和角度拿捏的恰到好處,順勢而為,一個牽帶已經讓安語晨的攻擊偏離了方向。

安語晨在空中一個轉體,這才站穩在張揚的身後。高手之間,只需要一招就可以估計出對方的深淺,安語晨望著張揚傲然挺立的背影,這才知道這個嬉皮笑臉厚顏無恥的傢伙居然還是一個武功高手。

安語晨右手一抖,asp甩棍再度伸長,手中寒光一閃,砸向張揚的肩頭,張揚看都不看,一把伸出準確無誤的抓住棍梢,左肘擊向身後,安語晨一個收腹,然後抬起右腳踢向張揚的下陰,張大官人此時不禁有了些怒氣,nnd,我他媽跟你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你居然對我用這種陰招?老子還沒用夠呢。他雙腿合攏,將安語晨的右腿夾在雙腿之間,安語晨不得不放開甩棍,攥緊雙拳,向張揚的軟肋擊去。

張揚冷哼一聲,任憑她擊打在自己的軟肋之上,安語晨只覺得觸手處堅逾金石,還沒有來得及收回雙手,又被張揚的手臂給夾住,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是安語晨從背後把張揚抱住了一般,安語晨用力掙扎,卻感覺到來自張揚雙腿雙腳的壓力越來越強大,幾乎要把她的骨骼壓碎了一般。

安語晨有苦難言,幸好這時候張揚腰間的傳呼響了,他稍稍分神的剎那,安語晨趁機從他的束縛中掙脫開來。

張揚看了看屏幕,卻是楚嫣然打來的,上面寫著楚嫣然到鄉政府了。

安語晨甩棍被張揚奪去,她來到村委會前拿起靠在牆上的鐵杴再度向張揚衝去,她身上有股永不服輸的彪悍勁兒。

張揚揮動甩棍,輕輕擊打在鐵杴之上,發出托!地一聲悶響,然後手腕一個不經意的旋轉,一股潛力順著木棍傳遞過去,這股力量震得安語晨雙臂發麻,再也拿捏不住鐵杴,噹啷一聲落在了地上,張揚卻在瞬間欺近了她的身前,甩棍指向她的下頜。

安語晨揚起的拳頭凝固在半空之中。

張揚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意思再明白不過,你安語晨根本不是老子的對手。

安語晨有些惱羞成怒,大聲道:「張揚,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張揚扔下甩棍道:「沒勁了啊,現在是你打傷了這麼多人,我還沒追究你責任呢,你還敢反咬一口。」他轉向一旁揉著肚子的杜宇峰道:「杜所,安小姐打傷了這麼多老百姓,又挾持劉支書,是不是觸犯了法律?」

杜宇峰馬上明白了這廝的意思,用力點了點頭道:「單單是挾持人質這一條就已經觸犯了刑法,至少要處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安語晨怒道:「是你們非法禁錮我的人在先!」生氣歸生氣,現在她再也不敢貿然向張揚出手了。

張揚冷笑道:「非法禁錮?你哪隻眼睛看見了?我們在場這麼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他們主動來做客,現在我們好酒好煙的招待著,安語晨,你少在這兒顛倒黑白!」

「顛倒黑白的是你,信口雌黃的也是你,想不到你們大陸的官員就是這種素質!」

張揚這可不樂意了,面孔一板:「合著你就不是中國人?香港身份證有什麼了不起,你根上也是咱們黑山子鄉人,按成分你還是土匪的後代呢,別覺著被殖民了幾十年就鍍了層金似的,說實話我們對你客氣那是可憐你,還他媽真覺著自己多高傲似的!」

安語晨被這廝氣得七竅生煙,有生以來還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

周圍的上清河村人卻是聽得大快人心,這小張主任真是好樣的,你安語晨牛逼什麼?按成分來說你是土匪後代,連地主都不如,在過去那是該戴高帽子遊街示眾的主兒。劉傳魁激動地連抽了幾大口旱菸,小張主任這人仗義啊,原來人家一直都是向著自個兒的,過去那是咱誤會了人家啊!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很多時候都是要依靠實力說話,安語晨也明白在張揚的面前自己討不了好去,打不過他,這廝對自己的身份也似乎很不買帳,事情如果這樣繼續下去肯定無法得到解決,她咬了咬嘴唇:「我要見見我的人!」語氣雖然還像剛才那樣強硬,可誰都能聽出她已經開始服軟了,剛才是直接要人,現在是要見見。

張大官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點了點頭道:「誰也沒攔著你啊!」

張揚、杜宇峰和劉傳魁陪著安語晨來到關押幾名香港人的小屋。幾名香港人看到安語晨過來,如同看到親人一樣,那個叫王準的胖子眼淚都掉下來了,聲淚俱下的控訴著,只可惜他們嘰里呱啦的說著粵語,張揚他們三個愣是一句沒有聽懂,不用想肯定沒說啥好話。

安語晨怒視張揚道:「你們就是這麼招待他們的?」

張揚笑眯眯來到王准面前,蹲了下去,幫助王准整理了一下衣領道:「剛才是誰拍別人餵奶的照片的?」,王准指著一旁的那位被打得豬頭一樣的攝影師道:「他……」

攝影師分辯道:「偶們系搞藝術啊!」

張揚冷笑道:「狗屁藝術!我看你們幾個是拍三級片出身的吧?」,這廝誤打誤撞的一句話竟然說准了,這王准還真是拍三級片起家的一個,腦袋頓時耷拉了下去。

張揚起身看著安語晨道:「明白了嗎?他們耍流氓!」

王准慌忙分辯道:「是為藝術啊,偶們怎麼可能耍流氓呢?」

張揚斬釘截鐵道:「我不管你們為什麼?安語晨找你們過來幹什麼的?是讓你們考察地形看風水的,還是讓你們拍女人餵奶的?麻痹的藝術!從香港大老遠飛來拍這種下流照片,你們幾個也真給香港人長臉!」

幾名香港藝術家欲哭無淚,麻痹的跟這廝怎麼說不通理兒。

安語晨也有些惱火了,這些人是她自作主張請來的,她的初衷是讓他們看風水選址,參謀一下在什麼地方修墳,在什麼地方立牌坊,誰能想到會捅下這麼大的漏子。

張揚看到安語晨不說話,知道她已經開始感到理虧了,這廝是個得理不饒人的角色,步步緊逼道:「安語晨,你也是個女人,要是你將來給孩子餵奶的時候,他對著你喀嚓喀嚓的拍照片,你能忍住嗎?」

安語晨雙眸中迸射出憤怒的火焰,她恨不能把這廝的嘴巴給扯爛,不過得是她能打過人家的前提下,忍住怒氣冷靜想了想也的確是這個理兒,假如人家敢拍她,她一定會砸爛他的相機,把拍照者打到連姓名都忘記才行,她低聲道:「可是你們也不該砸車打人啊!」語氣已經明顯緩和了下來。

劉傳魁和杜宇峰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兩人此時心裡只剩下對小張主任的佩服了,現在他們才明白,為什么小張主任不及時出手,原來他的目的就是讓安語晨可著勁鬧,鬧得越大越好,現在兩邊都有損失,而且道理還站在他們這一邊,解決問題就變得簡單了。

張揚轉身走了出去,安語晨咬了咬嘴唇,居然也跟著走了出去,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人家這是要單獨談判了。

來到隔壁的村委辦公室,張揚大剌剌在辦公桌前坐下:「你看這件事怎麼解決吧?」

安語晨怒道:「這裡是大陸又不是香港,我怎麼知道?」語氣雖然強硬,可骨子裡還是已經示弱了。

張大官人心中暗自得意,丫頭,論道行,你比哥哥差太遠了,臉上卻裝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這事兒,真是有些不好辦啊,其他事都好說,可是他耍流氓,按照上清河村的規矩,這是要沉塘的啊!」

安語晨雖然生在香港可也聽說過沉塘是怎麼回事,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了:「不是說現在都是法治社會,怎麼還可以濫用私刑呢?」

張揚冷笑了一聲:「這是哪兒?這是黑山子,死個把人往山上一丟,第二天清早連骨頭渣都被惡狼給吃完了,聽說過天葬沒?」

安語晨知道他在恐嚇自己,可畢竟這事兒她是瞞著老爺子做的,也不想把這件事鬧開了,低聲道:「無論如何你都要把人放了!」

「放人沒問題,不過我擔心那幫拍三級片的傢伙出去亂說!」

安語晨這次才算真正認識到張大官人的厲害:「他們的工作我來做,我保證他們不會亂說。可是損毀的那些財物,你們必須負責賠償。」安語晨原本也不在乎那點兒錢,可是總覺著這件事如果就這麼算了,自己豈不是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安語晨,這麼說話就沒勁了,這幫上清河村的老百姓都是窮苦出身,你把他們打傷了,我還沒找你要醫藥費呢,你居然還倒打一耙,我告訴你,要錢的話,別說他們六個,連你也別想走出村口的那道牌坊!」

安語晨怒了,用力拍了拍桌子。

張揚安之若素,微笑道:「如果拍桌子能夠解決問題,這桌子你拍爛了都無所謂,我倒是勸你,女孩子家的別這麼大火氣,萬一弄出個內分泌失調的毛病,將來生孩子都受影響。」

「fuck!」安語晨向張揚伸出中指忍不住冒了句粗口。

張大官人那是一英語白痴,發啥……科?可這手勢多少還是能明白的,感情這安小妖是罵我呢!他也犯不著跟這土匪的後代一般見識,從他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安語晨做這件事是瞞著安老的,這就讓他有了可乘之機,張揚道:「安語晨,你要是這種態度,咱倆就沒啥好談的了,要不我給你爺爺打個電話,讓他來解決這件事?」

安語晨徹底被張揚擊中了軟肋,默默在張揚的對面坐下:「反正這件事你得給我一個說法!」

張揚看到她徹底認輸,也知道應該見好就收,微笑道:「這樣吧,兩邊各看各的病,這事兒權當沒有發生過。」

「那我們豈不是很吃虧?」安語晨憤憤然道。

張揚笑道:「話說,吃虧就是占便宜,你鬧這麼一出,已經給上清河村的人留下了極其惡劣的印象,現在我都沒有把握他們還會不會答應你們安家遷墳立牌坊的事情,如果真到了這種地步,你自己向你爺爺交代吧!」

安語晨被張揚的恐嚇徹底擊敗了,她原本是熱心來著,誰曾想把事情弄成了這個樣子,心中也開始後悔起來。

張大官人心中暗樂,讓你鬧,老子正愁沒辦法搞定上清河村的事情呢,這麼一鬧,我正好有推卸責任的地方了。

剛烈強悍如安語晨也不得不在張大官人的淫威下低頭認輸,帶著六名香港藝術家灰溜溜離去。

劉傳魁望著他們遠走的背影,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罵道:「老子這次饒了他們,下次再敢來,把他們腿都打斷了!」回頭看到張揚和杜宇峰怪模怪樣的笑容,頓時有些心虛,乾咳了一聲,老臉都紅了起來,老支書也不得不承認,今天如果不是人家小張主任仗義出手,恐怕這件事要鬧得灰頭土臉,不說別的,單單是安語晨那個土匪後代,一個人就有單挑上清河村老少爺們的實力。

劉傳魁是個懂得感恩的人,當然他現在內心仍然懸著,具體張揚和安語晨談什麼?達成了怎樣的協議,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以劉傳魁盛情邀請張揚和杜宇峰留下來吃飯。

張揚早就猜到了老支書的心思,淡淡笑道:「改日吧,鄉里還有事!」這廝總是拿捏不好委婉拒絕的分寸,表現在臉上就是一種不屑。

劉傳魁今天栽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個跟頭,所以耐受力變得極強,雖然心中對小張主任的表情很是腹誹,可臉上仍然表現出陽光燦爛的笑容:「那啥……進屋喝口水再走吧!」

張大官人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跟杜宇峰一起走入了村委辦。

劉傳魁鼓起勇氣問道:「小張主任,安家丫頭咋說的?」

張揚故意嘆了一口氣:「還能怎麼說?你們打了六個港商,她要追究責任唄!」

「她也打我們的人了!還挾持我了呢!」劉傳魁這點倒是學得很快。

張揚心說你老傢伙侵犯我的智慧財產權,臉上帶著幾分無奈道:「不過她也留下一個活動話兒!」

「說啥?」

「就是安大鬍子遷墳,孫二娘立牌坊的那事唄!」

「不行,這土匪的崽子真是欺人太甚!」

此時傳呼又響了起來,張揚一看楚嫣然的留言措辭越來越激烈了。他有些不耐煩的站起來:「這事兒我也不想管了,反正是你們上清河村自己的事情,我瞎摻和啥,得!我真的走了,鄉里還有事!」

劉傳魁追出門去:「我說張揚,你小子這話可不夠意思,啥跟你沒關係,你不是鄉計生辦主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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