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羅慧寧乘坐的紅旗車消失在遠方的街角,張揚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顧佳彤用手臂輕輕搗了他一下:「聽到沒有,有總理夫人關照,以後你升官發財的機會多了。」
張揚笑道:「為人民服務,無論官職大小,無論地位高低,我說佳彤姐,你能不能別把我想得那麼世俗!」
說話的時候,看到郭瑞陽陪著梁天正走了過來,他們也要離去,張揚和顧佳彤很禮貌的把他們送上了車。
梁天正等到奔馳車啟動,方才低聲道:「瑞陽啊,這個張揚和文副總理家是什麼關係?」
郭瑞陽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張揚是文副總理的乾兒子。」
梁天正皺了皺眉頭,他和文家的來往十分密切,可從未聽說過文國權有個乾兒子,不過今天看到羅慧寧對張揚的態度,的確像長輩一樣,就算張揚不是她的乾兒子,這關係也一定非同一般。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梁天正知道了這層關係,想起今天對張揚的冷淡不覺有些後悔,人的位置越高,眼光往往就會越高,習慣於往上看,就會忽略許多的關鍵之處。梁天正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顧書記的女兒好像跟張揚很熟?」
「是!」郭瑞陽回答的很謹慎。
梁天正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摸出香菸點燃,示意司機打開天窗,悠閒自得的抽了一口道:「顧佳彤的生意做得不錯啊!」
王學海一直留到最後,原本他打算去給羅慧寧敬酒的,可到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等眾人離去,他單獨來到顧佳彤的經理室,顧佳彤正在那兒打電話,看到他,說了幾句把電話掛上,微笑道:「王總有事嗎?」
王學海點了點頭,在她對面坐下:「東江的那塊地就快啟動了。」
顧佳彤道:「那塊地的事情很複雜,涉及到東江紡織百貨商場近二百人的安置問題。」
「這些我都考慮過,計劃書也已經做好了,現在最大的阻礙就是豐裕集團,梁成龍已經放出風來,那塊地他志在必得。」
顧佳彤不屑道:「不是他嘴上說說就算的,最終誰能拿到那塊地要依靠實力。」在平海做生意,顧佳彤還真沒把一般人看在眼裡。
「梁成龍依靠的就是他叔叔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這個人好像有點關係。」王學海這句話說得很婉轉。不過顧佳彤仍然聽出了他在提醒自己什麼,不禁笑了笑道:「你把前期工作準備好,具體關係我來疏通。」這句話等於給王學海吃了一個定心丸,他一直都擔心顧佳彤中途撤出,單憑他自己的關係,恐怕在拿地的事情上很難競爭過身為東江地頭蛇的梁成龍,只有顧佳彤介入才能有機會擊敗對手,他和顧佳彤又閒聊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其實王學海的擔心是多餘的,顧佳彤身為一個商人,她對利益也有著相當的渴望,通過王學海計劃書中勾畫的藍圖,顧佳彤意識到這塊地皮的重要性,也預計到日後這一工程會帶來巨大收益,她更知道父親在位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自己自從踏入商界,雖然父親沒有具體給她任何的助力,在外面也是儘量撇開關係,可她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都是因為父親的影響。她深知這種影響帶給自己的便利,她想要通過這次和王學海的合作在生意上躍升一個台階。在顧佳彤的內心深處,她想要擺脫父親對自己的影響,又想利用父親的影響力,這樣的想法折磨著她,讓她困擾。
想起梁天正的不請自來,顧佳彤不禁顰起秀眉,作為省委書記的女兒,她對政治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敏銳嗅覺。梁天正在北京,想必已經聽說了酒店開業的事情,先前他沒有打算過來,證明他對父親並不十分買帳,可當他知道羅慧寧前來,馬上又巴巴的跑了過來裝腔作勢,這不僅僅是為了和羅慧寧套近乎,好像也是為了向自己傳遞某種信號,難道他想通過自己向父親傳遞信號?
張揚走入了顧佳彤的辦公室,這廝手腕上已經多出了一塊明晃晃的勞力士,他剛才已經仔細研究過,確信這塊表應該沒有什麼貓膩,這才戴上。
顧佳彤放下手中的筆,抓起張揚的手腕看了看,輕聲笑道:「這塊表是a貨!」
「啥叫a貨?」
「a貨就是假貨,不過仿製的工藝很好,足可以假亂真。」
張大官人聽得怒髮衝冠,我靠,早就知道這狗日的邢朝暉沒那麼好心,居然弄塊假表來糊弄自己,他憤憤然把手錶給摘了下來,恨不能在地上摔他個粉碎,可想想還是收了回去,以後非用這塊表從邢朝暉那裡換一塊真的不可。
顧佳彤道:「就算是真的,你也不適合戴,畢竟你國家幹部的身份擺在那裡,戴這種表實在太招搖了,別人看見一定又會說三道四。」
張揚在她對面坐下道:「我就圖個新鮮,原本也沒打算帶出去招搖,現在知道是假的了,我更不會戴了。」
顧佳彤小聲道:「今天開業一共收了八十九萬的禮金,除了那些要在招商辦入帳的二十七萬以外,還剩下六十二萬,有一半算你的。」
張揚愣了,他壓根沒有想到會收到這麼多錢,搖了搖頭道:「我不要,人家也不是沖我來的,我要那錢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