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生也很識趣,送完茶水之後就出門幫著準備晚飯去了。
趙靜拽著張揚不停的說,這小妮子自從上大學之後,變得越發的伶牙俐齒了。
張揚想起一件事,微笑道:「你跟那個丁斌現在怎麼樣啊?」
趙靜臉兒一紅,低聲道:「什麼怎麼樣啊?普通同學唄!」
「真是普通同學啊!」張揚一臉的不信任。
趙靜在他肩膀上打了一記:「哥,不許你胡說八道,對了,今年過節你打算帶你哪位女朋友回家啊?」小妮子也不是好惹的,馬上針鋒相對的和張揚幹了起來。
兄妹倆這邊鬥嘴斗得正熱鬧呢,趙立軍和趙立武哥倆也回來了,在院子裡就嚷嚷了起來:「爸,今天晚上很豐盛啊,這麼多菜,家裡來人了?」
趙鐵生道:「你弟來了,屋裡頭坐著呢,你們去說說話!」
趙立軍和聽到張揚來了,臉色馬上就轉冷,上次他在農機廠門口被張揚揍了一頓,什麼臉面都丟光了,他一直都記恨著這事兒呢,依照他本來的意思,說什麼都要狠狠教訓張揚一頓,把這個面子給找回來,可後來聽說張揚當官了,他招惹不起,所以才漸漸放下了這個念頭,可讓他向張揚低頭,那確是做不到,他冷哼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他雖然沒多少本事,可骨氣還是有一點的。
趙鐵生怒道:「馬上吃飯了,你幹啥去?給我回來!」
趙立武笑道:「爸,我大哥那脾氣你還不知道,隨他去吧!」他走進房內,笑著跟張揚打了個招呼:「三弟,回來了!」
張揚跟趙立武只有數面之緣,兩人幾乎沒怎麼說過話,笑著點了點頭。
趙立武心頭也有些不爽,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他哥,這廝居然連聲二哥都不叫,不過人家現在得勢,人家牛逼,老爹都心甘情願的去給他準備飯菜,自己又何必招惹麻煩,他正想離去。
張揚叫道:「二哥,給你拿了條煙,看看好抽不!」他把一條中華煙扔了過去。
趙立武接過中華煙,心頭的那點不滿登時瓦解,人家隨隨便便就扔了一條中華煙給自己,證明人家的確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在縣裡也聽說過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如何威風如何得勢,不過那都是聽說,現在才是親眼見到了。
趙立武滿臉笑容的坐了下去:「你看你平時忙著工作很少回家,回來還給我買東西,我這個當哥的都不好意思了。」
張揚笑道:「自己兄弟何必說客氣話。」他跟趙立武沒什麼共同語言,敷衍的問道:「二哥在哪兒工作啊?」
趙立武嘆了口氣道:「夏天讓單位給裁了下來,眼前在金凱越當保安呢。」他知道張揚跟金凱越的牛文強是鐵哥們,低聲道:「我聽說你跟牛總很熟,能不能幫我說說,看看我能不能提個小組長啥的?」
張揚笑了起來,他很爽快的點了點頭道:「沒問題,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憑他和牛文強的關係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趙立武喜出望外道:「三弟,成了我請你喝酒!」
趙靜白了他一眼道:「切,小哥還在乎你那頓酒,多少人排隊請他,他都不去呢,以後你對媽好點就行了。」
趙立武被說得滿臉通紅,訕訕道:「我一直拿咱媽當親媽待啊!」從這句話就能聽出這廝說話的水準實在太差,不過張揚也不會當真跟他計較。
這時候徐立華和趙鐵生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招呼他們去端菜吃飯。
張揚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還從未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過飯,這種感覺相當的溫馨,他看到母親的臉上不時流露出會心的笑容,徐立華談著張揚小時候的趣事,一家人發出陣陣笑聲,這種感覺既遙遠又親切。
趙鐵生的酒量顯然不怎麼樣,喝了三兩酒舌頭就有些大了,人喝多了往往會有些感觸,而且這種感觸一旦上來就很難控制得住。
趙鐵生端著酒杯主動跟張揚碰了碰:「三兒,咱爺倆喝一杯!」
徐立華勸道:「老趙,你別喝了,已經喝多了!」
「我沒喝多!三兒,這杯酒我一定得跟你喝,你跟你娘嫁到我們趙家,我對你從沒有過好眼色,我偏心,偏心我那兩個小兔崽子,這十幾年我沒少打你罵你,我對不住你……我對不住你們娘兒倆!」趙鐵生說到動情之時,雙目中有羞愧的淚光閃動。
張揚微笑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趙叔,只要你對我媽好,比什麼都重要!」
趙鐵生含淚點了點頭,他把那杯酒喝了,杯子剛剛放下就被趙靜給搶了過去。徐立華道:「三兒,其實你……你趙叔沒啥壞心眼,你小時候半夜發燒,差點沒命,天寒地凍的,外面下著大雪,是他背著你深一腳淺一腳的前往醫院,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那晚他摔斷了兩根肋骨,一直忍著沒說……」徐立華說著說著,抹起了眼淚。
張揚望著母親,又看了看趙鐵生,也許普通的老百姓就是如此,他們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也不喜歡隱藏自己的愛憎,很難想像一個人可以把別人的孩子和親生骨肉同等對待,趙鐵生並不是壞人,他只是無法做到那種境界。想到這裡,張揚釋然了,學會諒解,不僅僅是對別人的寬容,也是對自己的寬容。
一家人前所未有的和睦,聊聊過去,談談家常,張揚也漸漸了解了自己的過去,就在他們談的高興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老趙,不好了,你家老大在門口被人打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