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茵茹很熱情的捉住顧養養的雙手道:「這小妹妹長得真是漂亮可人,有十六了沒?」
顧養養一張俏臉被問得都紅了起來,她的確顯得青澀幼稚,不過也沒有胡茵茹說得這麼誇張,抿了抿嘴唇兒。
胡茵茹又道:「我看也就十五歲!」說這話的時候她故意用眼睛瞟了瞟張揚,意思很明顯,好你個張揚,居然勾引未成年少女。
張揚笑道:「你別瞎說八道了,人家養養今年……」他也不知道顧養養多大:「噫!我說養養,你多大了?」
顧養養聽他這麼問心中頗有些失望,自己曾經告訴過他,可人家壓根沒記在心裡,她輕聲道:「就快十八歲了!」
胡茵茹握著顧養養嫩白的手兒晃了晃,笑道:「你們來花鳥市玩啊?」
張揚點了點頭道:「買塊玉,你幹嘛呢?」
胡茵茹指了指遠處的魚蟲市場:「買點魚食,我養了許多熱帶魚。」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了,主動提出請張揚和顧養養吃飯,張揚原本就沒啥事,剛才跟顧養養說去黨校上課只是想逃離尷尬的藉口,陪著顧養養逛了一圈,的確也有些餓了,很痛快的點了點頭。
花鳥市場對面有一家老城東飯莊,以做農家菜聞名。
顧養養很少出來吃飯,對他們吃飯的地方也感到相當的好奇,對牆壁上掛著的一些文革宣傳畫尤其感興趣。她去欣賞宣傳畫的時候,胡茵茹向張揚小聲道:「你女朋友?」
張揚剛喝道嘴裡的一口茶險些沒噴出來,他苦著臉道:「我說胡經理,您說話能不能別這麼信口開河好不好,我當養養是自己妹妹,這話讓人聽到了不好……」
胡茵茹笑道:「沒什麼不好的,人家又不是未成年少女,你看多漂亮的一小姑娘,單純可愛。」她是故意逗張揚呢。
張揚向前湊了一步:「這是省委顧書記的女兒,你小心禍從口出!」
胡茵茹極其誇張的掩住櫻唇,卻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張揚板起面孔道:「笑,女人經常這麼笑會有魚尾紋,噫,我說,你多大了啊?」
胡茵茹捻起桌上的粗陶茶杯:「你這人真是,難道不知道問女性的年齡是很不禮貌的嗎?」她抿了口茶。
張大官人很會挑選時機的問道:「有十五沒?」
胡茵茹被他突然這麼一問,再也忍不住,噗!地一聲把茶水噴了出來,張大官人早有防備躲到一邊,胡茵茹一口茶水都噴在了地上,大庭廣眾之下,這可不太雅觀,她雖然大方也不禁有些尷尬,臉兒紅紅的瞪了張揚一眼:「張處長,你報復心可真重!」
「說真的,你看起來真的很小,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張大官人一本正經的說。
胡茵茹瞪了他一眼道:「還胡說八道啊!」她想起昨晚的事情,把話題轉了過去:「百樂門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幾個日本客人主動承認了錯誤,並承擔了在夜總會造成的所有損失。」
「好事啊!」張揚心裡當然清楚這是自己的功勞,可表面上仍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胡茵茹道:「我總覺著這件事有些奇怪,按理說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你說是不是有人做了些工作啊?」胡茵茹仍然記得那天晚上張揚向她詢問中島川太住址的事情,她總以為這件事和張揚有關,不過張揚咬死口不承認,又讓她動搖了自己的猜測。
胡茵茹生意場上打拼多年,她十五歲就跟著周雲帆出來經商,今年已經二十五歲,做生意已經有了整整十年,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強,她也看出張揚的確拿顧養養當妹妹看,可人家小姑娘並不是這樣想,這從顧養養望向張揚的目光中已經能夠察覺得到,顧養養的目光很單純,清澈見底,所以很容易從中看出她仰慕的目光。
胡茵茹的生意很忙,周雲帆很少過問生意上的事,大事小事基本上都交給胡茵茹處理,吃飯的時候,手機也響個不停,胡茵茹歉然道:「你看看我,請你們吃飯都不得清淨。」
張揚笑道:「女強人嘛!」說起女強人他不由得想到了顧佳彤,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這麼邪乎,他想顧佳彤的時候,顧佳彤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張揚不敢當著顧養養接電話,起身走了出去,來到院子裡。
從顧佳彤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她仍然余怒未消:「你在哪兒?把養養帶哪裡去了?」
「吃飯!」
「吃個毛!」向來文雅的顧佳彤也不禁爆起了粗口。
「成!晚上行不?」
顧佳彤拿這廝簡直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咬牙切齒道:「你給我趕快回來!我要找你算帳!」
「餵?你說啥……你說啥……壞了……信號不好……」張揚裝腔作勢的掛上了電話,既然顧佳彤有火,就讓她把火再燒大一些,咱共產黨員刀山火海只等閒。這時候飯店內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囂,張揚慌忙趕了過去。
他離開的這一會兒功夫還真出了事,起因是胡茵茹的錢包被人給盯上了,她穿的太清涼,錢包就放在屁股後面的口袋裡,幾個人從她身後走的時候,其中一個順手抽走了她的錢包。
胡茵茹沒有發覺,可顧養養看到了,她起身沖了上去一把就抓住那小偷的手腕,小偷嚇了一跳,可看到抓住自己的是個柔弱的小姑娘,頓時膽色就壯了起來,他用力甩脫顧養養的小手,想要向門外跑去,可顧養養根本不給他擺脫的機會,雙手用力一擰,一腳就踹在那小偷的膝蓋彎上,別看這幾手動作,全都是張大官人精心研究編輯的結果,簡單實用,威力很大,一下就把那小偷給踹倒在地。擰得他錢包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胡茵茹拾起地上的錢包,拍了拍上面的浮灰,周圍人全都鼓起掌來,看到顧養養英姿颯爽的擒住小偷,每個人表現出尊敬和欣賞。
顧養養有生以來還從沒有這麼風光過,當天飯店中剛好有省報的記者,他們趕快抓拍下這令人激動的場面,這年頭見義勇為的太少了。
張揚擠進人群,這才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走過去在那小偷身上踹了一腳:「沒長眼睛啊,誰的錢你都敢偷!你這種人,活該拖出去把爪子給剁了!」他看到幾名記者在那兒拍,瞪了一眼道:「拍什麼拍啊?哪兒都有你們記者的事情?」
顧養養不想多事,牽了牽他的衣角,胡茵茹把飯錢結了,這時候轄區派出所的警察也趕到了,帶走了那個被制住的小偷,張揚看到記者還在圍著顧養養喋喋不休的問,有些心煩,和胡茵茹一起掩護著顧養養逃離了老城東飯莊。
顧養養顯然沉浸在剛才的興奮中,前往停車場的路上笑著說個不停。胡茵茹好心提醒道:「下次還是小心一些,現在社會複雜,很多小偷都是團伙作案,有些人還帶著兇器。」
顧養養道:「張哥教我的搏擊術很厲害,對付普通的小毛賊不在話下。」她的自信心來源於對張揚的盲目相信。
胡茵茹笑著摸了摸顧養養的長髮,來到自己的紅色奧迪車前,從後備箱中取出了一套化妝品送給了顧養養,顧養養原本不想要,胡茵茹執意要她手下,也只能接了下來。
胡茵茹又把昨晚張揚借給他的外套遞給張揚,微笑道:「還沒來得及幫你洗!等等啊!」她又從車內找出一套金利來皮具禮盒遞給張揚。
張揚笑道:「這麼隆重啊,我說你是不是整天都惦記著送禮啊,這後備箱裡就像個禮品庫?」
胡茵茹道:「現在做生意任何環節都要打點,你當都像你們做官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