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笑道:「王書記,咱不帶這麼糟踐人的,我可是你的老部下!」
趙新偉和杜宇峰也從樓上下來,趙新偉很誇張的伸出手去,張揚原本以為他要跟自己握手呢,可這廝徑直走向了海蘭,海蘭笑著跟他握了握手。
張揚衝著趙新偉佯怒道:「拿開你的髒手,小心我給你剁了!」
趙新偉一幅不在乎的樣子:「我是警察!」他向杜宇峰道:「杜所,他恐嚇我!」
杜宇峰樂呵呵道:「干我屁事!海蘭,好久沒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這廝也伸出手去。
海蘭當然知道這幾個傢伙是誠心氣張揚呢,矜持淺笑著,還是伸出手和杜宇峰握了握。
張揚笑道:「你們都倒霉了,我今晚要把你們統統給灌趴下!」
牛文強看到鬧夠了,請他們去包間落座,朱曉雲帶領攝製組已經提前到達,當晚都安排在牛文強的金凱越入住,牛文強晚上又特地準備了兩桌飯招待這些嘉賓。
招待宴會開始之前,春陽副縣長徐兆斌親自趕到,他這次前來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迎接天空衛視攝製組,還有一個原因是張揚,秦清走後,他本以為縣長沙普源可以接任書記,自己理所當然的頂上去成為縣長,卻想不到市里從鄰縣涼沂又弄來了一位縣委書記朱恆,這下他和沙普源向上走的願望都落空了,徐兆斌痛定思痛認為自己還是上頭沒人,他聽說張揚要來,這次是特地過來套近乎的,張揚在春陽官場已經成為一個傳說,剛剛走入體制的年輕人很多都以張揚為榜樣。副縣長徐兆斌也就是一個副處級,現在張揚也已經是副處級,人家才二十一歲,人比人氣死人,徐兆斌總結出來的原因是,張揚有人照顧,上次春陽伏羊節的事情就是一個明證,作為分會場的春陽,不但請來了省委書記顧允知,還請來了前北原軍區總司令,連文副總理的夫人羅慧寧也親自前來,從那時起,張揚是羅慧寧乾兒子的消息才慢慢傳起來,徐兆斌也就是從那時下定決心要和張揚攀上關係。
可人和人之間的相處也是一種兩廂情願的事兒,張揚打心底看不起徐兆斌兩口子,可面子上的事情還是要照顧到的,徐兆斌是春陽副縣長,分管旅遊,而且他和張揚之間也一直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矛盾,晚上徐兆斌放得很開,席間主動和張揚稱兄道弟,連王博雄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原來人是可以卑躬屈膝到這種地步的。
張揚被徐兆斌弄得很煩,乾脆跟他連幹了六杯,乾脆利落的將徐副縣長給灌趴下了,徐兆斌被司機扶走的時候,仍然口口聲聲叫著張老弟。
送走了徐兆斌,牛文強率先笑了起來:「我說,今晚是我請客,徐副縣長過來白吃一頓,我回頭到底是找政府報銷不?」
幾個人同聲笑了起來。
被徐兆斌這麼一打攪,他們也沒顧得上去鄰座敬酒,朱曉雲、崔傑兩人陪同天空衛視攝製組在隔壁包間。
杜宇峰、趙新偉率先起身過去敬酒。
牛文強道:「張揚,你不是說省台也來人了嗎?我還惦記著給我弄點GG呢!」
張揚笑道:「就你這間小廟,省台就算給你做了GG,又有幾個人找到春陽來?」
牛文強正色道:「金凱越現在也是准三星了,隨著江城旅遊業的發展,隨著清台山的名氣越來越大,到江城來的人肯定越來越多,金凱越的生意也會越來越好!」
張揚道:「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
牛文強道:「新近我讓老杜搭橋把上清河村的那家農莊給拿下來了,他們的條件不錯,可惜不懂經營,我就擅長經營。」
張揚點了點頭,牛文強表面上粗枝大葉,可他也是個有心機有主意的主兒,上清河村的農莊他多次造訪過,對那裡印象很深,牛文強的這步棋走對了。
牛文強道:「你得幫我掛上旅遊局指定酒店的招牌,還有那個啥涉外賓館,沒問題吧?」
張揚笑了起來:「我靠,果然天下間沒有免費的午餐,我覺著你那麼好心招待我們呢!」
牛文強笑道:「招待你是真心實意,我這人坦誠,所以有什麼說什麼!」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問題,這事兒我給你包了!」
牛文強也沒說謝,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杯。
王博雄道:「今晚徐兆斌對你很熱情啊!」
張揚在官場上混得久了,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他笑道:「徐副縣長有上進心,可惜他選錯了對象。」他們三個同聲笑了起來。
喝到最後,兩桌變成了一桌,天空衛視攝製組的其他人被朱曉雲帶著去愛神卡拉ok唱歌了,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海蘭跟這位小張主任關係那是非同尋常,海蘭這次回來也沒打算像過去那樣掩飾她和張揚之間的關係,香港人雖然也喜歡八卦,可她未嫁,張揚未婚,也不怕別人說什麼。
幾位老朋友相見,喝酒都沒有什麼保留,杜宇峰酒量雖然很大,卻是最早喝多的一個,他大著舌頭道:「可惜姜亮沒來,要是他……他在……咱們喝得更爽……」
張揚道:「田局的案子鬧得很大,最近他是沒時間了!」
王博雄很有眼色,看了看時間道:「不早了,咱們還是回去休息吧!」
趙新偉和牛文強同時點頭,只有杜宇峰還想再喝,王博雄看到他喝多了,主動請纓送他回家。
牛文強悄悄把一把鑰匙交給張揚,低聲道:「你托我的事兒!」
張揚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雨小了許多,卻仍然未停,海蘭看到張揚喝了不少酒,把車鑰匙要了過來,輕聲道:「我們去鴻雁塔轉轉!」
張揚笑了起來,他依然記得當初帶著海蘭飛身攀上鴻雁塔的情景,想必海蘭也在想著那件事。
因為下雨,今晚鴻雁塔下方的夜市並沒有開市,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海蘭將吉普車停在鴻雁塔下,偎依在張揚的胸前,柔聲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生日的時候,你背著我攀到鴻雁塔的最頂端?」
「我記得!我還記得,那天是你的生日!」
「就在那天,我決定離開你……」海蘭深情望著張揚:「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你早已經深植在我的心裡!」
張揚的手臂箍緊了海蘭,他輕聲道:「想不想故地重遊?」
「外面下著雨呢!」
「風雨不大!」
張揚推開車門,一把將海蘭抱了出去,海蘭嬌呼一聲,一隻手箍緊了張揚的脖子,一隻手將雨傘撐開,張揚道:「閉上眼睛!」
海蘭明澈的美眸宛如星辰般閃爍著:「跟你在一起,我不怕!」
張揚點了點頭,他潛運內力騰空躍起,在海蘭輕聲的嬌呼聲中,飛掠直上,雖然是第二次在張揚的懷抱中攀上鴻雁塔,但海蘭仍然感覺到不可思議,雖然張揚用輕功來解釋過,可海蘭卻知道,這世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許只有張揚。緊貼在張揚的懷中,那種安全感和溫暖感是無可取代的。
夜雨如絲,隨風飄揚而下,張揚放下海蘭,從身後擁住海蘭的嬌軀,海蘭將雨傘拋開,那紅色的雨傘宛如暗夜中綻放的玫瑰,飄蕩在夜空之中。
夜色和細雨朦朧了遠方的景物,讓他們所處的世界顯得封閉起來,張揚貼著海蘭的嬌軀,輕聲道:「看到了什麼?」
海蘭閉上美眸,黑長而蜷曲的睫毛宛如蝴蝶翅膀般輕輕顫動:「看到了你!」她小心翼翼的展開雙臂,在夜雨之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凌空飛起的錯覺,亦夢亦幻。
「想飛嗎?」
海蘭輕輕點了點頭,她轉過身,摟住張揚,灼熱的櫻唇印上他的唇。張揚一手攬住海蘭的纖腰,一手托起她的玉臀,輕聲道:「我帶你飛!」
張大官人縱身一躍,海蘭摟緊了他的脖子,黑髮被夜風扯起,飛速下墜之中,仿若飛離了這喧囂的塵世。
「我愛你!」海蘭這樣說。
張揚帶給她的驚喜不僅如此,在海蘭來江城之前,張揚就委託牛文強代為買下了春寧小區的房子,那間房曾經是海蘭在春陽電視台工作的時候所居住的地方,推開房門,海蘭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在春陽和張揚相識的時候。
「喜歡嗎?」
海蘭美眸含淚不斷點頭。
張揚附在她晶瑩的耳垂邊小聲道:「姐,我又想亂了……」
海蘭媚眼如絲,依偎在張揚的懷中就像一隻溫柔的小貓,嬌聲道:「隨便你了!」
雨後的清台山,一草一木都透著鍾天地靈秀的清新之氣,海蘭這次前來的主要任務就是為了拍攝一集關於清台山旅遊的專題,攝製組第二天一早就在張揚的帶領下登上清台山,春陽縣政府派出專門人員配合他們的工作。
他們利用一個上午的時間在青蓮峰春熙谷拍攝溫泉,由春陽縣和美國貝寧財團共同興建的溫泉度假村已經就快完工,現在正在進行最後的整修工作,張揚原本是打算全程陪同的,可中午的時候,卻接到了黑山子鄉辦公室主任耿秀菊的電話。
張揚在黑山子鄉的時候對耿秀菊印象不錯,不過自從離開鄉里後,跟她並沒有太多聯繫,所以對她打來電話也感到頗為詫異。
耿秀菊也知道自己這電話打得有些冒昧,首先解釋道:「張揚,我找王局長要的電話。」
張揚對耿秀菊和王博雄的曖昧關係早就知道,他很客氣的問道:「耿主任找我有事?」
耿秀菊道:「我想你去勸勸我公公!」
張揚微微一怔,他和陳崇山相識於青雲峰,對老爺子的風骨為人極為敬重,他充滿詫異道:「陳大爺怎麼了?」
耿秀菊幽然嘆了口氣道:「我公公前些日子去了靜安,可自從他回來之後,就生了場大病,我聽說後原本想接他下山,可他那個脾氣你也知道,死活都不肯,而且他不願搭理我,我沒辦法,只能讓鄉衛生院的醫生上山給他看病,折騰了一個多月,他病是好了,可整個人卻突然變了,整天都在山上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就像瘋了一樣,張揚,我擔心他出事,你幫我勸勸他!」
張揚對陳崇山之所以前往靜安是清楚的,他當時雖然距離很遠,可是超強的耳力仍然讓他聽到了楚鎮南和陳崇山這對老戰友的密談,張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當然不必遵守什麼非禮勿聽,不過他雖然清楚內情,也知道這是人家的隱私,並沒有向任何人宣揚,陳崇山的大病顯然和這件事有關,張揚點了點頭道:「耿主任,你放心,我儘量去勸勸他!」
因為天空衛視的攝製組決定在溫泉度假村多逗留一天,所以張揚選擇和他們分手,獨自一人前往青雲峰,陳崇山是他的忘年交,又是陳雪的爺爺,還是杜天野的親爹,這件事從哪方面來說,張揚都得幫幫他。
張揚來到青雲峰頂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他先去了紫霞觀,去找老道士李信義了解一下情況,從李信義嘴裡知道,陳崇山的情況遠比耿秀菊描述的要嚴重得多,陳崇山自從靜安回來之後,整個人變得越發孤僻,連李信義這位多年老友也不願搭理了,幾次李信義想要去勸他,都鬧得不歡而散,李信義頗為無奈道:「他現在沒事就跑到青雲崖上發呆,我真擔心他哪天會一時想不開從上面跳下去。」
張揚又和李信義聊了一些香港安家的事情,這才前往陳崇山所在的石屋,讓他意外的是,陳崇山並不在家,張揚去了石屋後面的青雲崖,也沒有看到陳崇山的影子,難道這老爺子又去四處溜達了,張揚正在考慮要不要去找他的時候,卻看到遠方一個熟悉的倩影出現在山路之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