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明道:「你回江城之後一定要小心!」他說這句話的目的不僅僅是提醒張揚,也是處於對女兒安全的顧慮,嫣然在這時候回國,肯定和張揚呆在一起的時間不少,假如有人想要報復張揚,會不會考慮從嫣然下手。
張揚明白宋懷明在顧忌什麼,他點了點頭道:「宋叔叔放心,我一定會早日解決這件事!」
宋懷明微微一怔,不知道他所說的解決是什麼意思。宋懷明嘆了口氣道:「江城的治安應該好好的整頓一下了,省里已經決定將田慶龍調任省廳擔任副廳長,東江市公安局副局長榮鵬飛調任江城公安局主持工作!」
張揚錯愕了一下,他對榮鵬飛還是有些了解的,當初他在東江百樂門打日本人的案子就是榮鵬飛在處理,這個人做事很圓滑,和周雲帆的關係不錯,當時他還是廣盛分局局長,想不到剛剛升任東江公安局副局長,一轉眼之間就升任江城公安局局長,此人的升遷速度還真是快啊!張揚敏銳覺察到榮鵬飛肯定有些背景,旁敲側擊道:「宋叔叔和榮局長很熟?」
宋懷明笑了起來,張揚是在探聽他和榮鵬飛之間的關係,他並沒有隱瞞張揚的意思:「榮鵬飛是我的朋友,他為人不錯,能力也很強!」這句話等於間接承認,榮鵬飛這次的上位和他有著直接的關係。
張揚點了點頭。
宋懷明的話題很飄,毫無徵兆的轉移到企業改革的事情上:「聽說江城製藥廠被顧書記的女兒收購了?」
張揚內心一凜,宋懷明絕不會毫無原因的提起這件事,他在通過這一途徑探察自己和顧佳彤的關係。張揚的表情一如古井不波,他點了點頭道:「已經完成了,節後簽完合約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江城製藥廠和江城酒廠是我們江城企業改革的重要試點,如果能夠成功,我們會把經驗推廣。」
宋懷明意味深長道:「深化改革的腳步不可阻擋,可在改革的過程中要把握好自己,一定要做到頭腦清醒,公私分明。」他這句話一語雙關,不僅提醒張揚該做什麼,也警告他不該做什麼。
張揚沉默不語,自己做事很難瞞過宋懷明的眼睛,宋懷明頭腦之清晰,心機之深厚,絕對可以和顧允知一爭長短。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大門口,宋懷明笑道:「回去吧,你出來久了,嫣然只怕又要怪你了!」
張揚不好意識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宋懷明緩步走向前方的奔馳車,妻子柳玉瑩正在車前等著,他走過去,主動牽住柳玉瑩的手,兩人並沒有上車,而是沿著月光下的林蔭大道緩緩走著,他在通過這種方式默默的安慰妻子,女兒對妻子的態度他看得清清楚楚,其實柳玉瑩完全可以選擇不來,因為她沒必要承受這些委屈,宋懷明始終認為,就算有錯,錯誤的也是自己,柳玉瑩是無辜的,正是因為她選擇了自己,方才與這麼多的委屈隨行。
柳玉瑩溫婉笑道:「我們很難得有這樣散步的機會。」
「這些年,我忙於工作,忽略了對你的關心,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丈夫!」宋懷明低聲道。
柳玉瑩微笑道:「從選擇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經接受了你的一切,你在我心中永遠完美!」說這句話的時候,柳玉瑩的心中還是生出了些許的酸楚,不知道自己在丈夫的心中是不是一樣完美,她馬上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她認為在宋懷明心中,最完美的那個永遠是楚靜芝,一個生者,永遠無法和死者相提並論。
中秋佳節未必每個家庭都是在歡笑中渡過,王學海和田玲從父母家出來,剛上了汽車,王學海就憤怒地叫道:「你怎麼回事?整個晚上繃著一張臉,我爹媽欠你錢嗎?」
田玲緩緩閉上美眸,有些無力道:「開車,我不想跟你吵!」
王學海剛剛打著了引擎,卻因為田玲的這句話,將引擎熄滅,他瞪著田玲道:「你什麼態度?你心裡不舒服大可以說出來,做出這個樣子給誰看?你吃的用的穿的,我哪樣缺你錢啊?」
田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錢!錢!錢!除了錢以外你還關心什麼?為了錢你就可以隱瞞我,可以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王學海有些錯愕。
田玲冷冷道:「我懶得跟你說!開車,再不開車,我就下車了!」
王學海有些鬱悶的點了點頭,他重新啟動引擎,汽車緩緩駛入幹道的時候,王學海低聲道:「你是不是停到了什麼不利我的傳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王學海嘴唇動了一下,終於忍住沒有說話。
蔡旭東沒想到張揚會再度找上自己,他本以為自己和林鈺文的事情已經結束,可平靜了幾個月後,張揚再度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蔡旭東感到有些害怕,他忽然想起了一個詞,叫陰魂不散。電影電視劇中蔡旭東已經見過了無數次這種橋段,一旦讓別人抓住小辮子,人家是不會輕易鬆手的,除非將對方滅口,他望著張揚的目光充滿了戒心和仇恨,因為不加掩飾,張揚很容易就覺察到了這一點。
張揚笑道:「用不著這麼警惕的看著我,蔡主任,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跟你敘敘舊,交流一下感情,沒別的意思!」
蔡旭東才不會相信張揚找他這麼簡單,雙臂交叉抱在一起,冷冷看著張揚道:「有什麼話明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張揚不慌不忙,揮了揮手叫來服務員,點了幾道菜,要了瓶五糧液,然後方才展開餐巾鋪平在膝蓋上:「蔡主任恐怕還不認識我吧!」
蔡旭東冷哼一聲,心說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張揚自我介紹道:「我叫張揚,江城企改辦主任!」他彬彬有禮的伸出手去。
蔡旭東皺了皺眉頭,還是伸手和張揚握了握,對方既然主動表露身份,證明他還是有一定的誠意的,反正自己有把柄握在張揚的手中,在人家面前自己一直都是被動挨打的局面,聽聽他說什麼也無妨。想透了這一層,蔡旭東的內心也就坦然了許多,他微笑道:「張主任,今天中午這頓我請!」
酒菜送上來之後,張揚讓服務員離開包間,主動給蔡旭東倒上酒,端起酒杯道:「今天國慶節!為了祖國母親的生日乾杯!」
蔡旭東欣然舉杯,跟張揚碰了碰,兩人幹了這杯酒,張揚開門見山道:「我找你是想你幫我了解一個人!」
蔡旭東充滿警惕道:「我對搞陰謀沒有任何興趣!」
「我想了解一下王學海,他的方方面面,他所從事的生意,他在京城承包的工程!」
蔡旭東明白了,張揚是想對付王學海,他想找王學海的毛病。自從蔡旭東和林鈺文偷情被發現以後,蔡旭東一直以來都認為是王學海策劃了這件事,甚至林鈺文都是王學海利用來對付自己的一個棋子,他不喜歡王學海,可蔡旭東也知道王學海在京城太子圈中的能量,他也不想得罪這樣一個人,更何況他玩了王學海的情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理虧,蔡旭東搖了搖頭道:「我跟這個人不熟!」
張揚笑道:「可你跟林鈺文很熟!」這句話威脅的含義實在太明顯了。
蔡旭東老臉發熱,他抿了抿嘴唇道:「張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和王學海無怨無仇,我不想摻和到你們的恩怨中去。」
張揚道:「假如,我非要你在我和王學海之間選擇一個呢?」
蔡旭東望著張揚道:「你以為可以嗎?」
張揚點點頭道:「合作有兩種方式,一是被逼無奈,這樣的合作雖然可以維持,但是心裡一定很不舒服,還有一種就是兩廂情願,如果你換一個角度看問題,也許我們會成為好朋友。」
「有分別嗎?」蔡旭東苦笑著問道,對他而言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被逼無奈。張揚要逼他就範,蔡旭東考慮了一下,低聲道:「我可以關注一下他最近在京城的幾項工程,如果有發現,我會和你聯繫。」
張揚微笑道:「蔡主任是個痛快人,如果我們能夠保持這樣的心態見面,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蔡旭東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中真是糾結無比,人真的不能做錯事,幾分鐘的快感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假如他和林鈺文上床的時候能夠想到今天的後果,就算林鈺文怎樣動人,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悔不當初啊!
瑪格麗特在北京的日程排得很滿,北京的老朋友很多,她在杜山魁夫婦的陪同下整天忙個不停,楚嫣然陪伴左右,這就造成她雖然和張揚同在北京,每天卻少有見面的機會。
張揚正準備提前離開北京返回江城的時候,卻接到了陳雪的電話,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孩兒,很少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他有些詫異,以為陳崇山又出了事情,接通電話方才知道,陳雪已經回到北京了,她的話題和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有關,陳雪道:「張揚,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跟我提過的金絔戊,我還專門帶你去圖書館查過資料!」
張揚道:「我當然記得!」
「我在潘家園發現了一些金絔戊的碑刻殘片,也許你會有興趣!」
張揚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你在哪兒,我馬上到!」
陳雪並不知道張揚也在北京,輕聲道:「用不著這麼誇張,我拓下來,下次回家的時候給你帶過去!」
「我在北京,馬上到!」
張揚馬上驅車來到潘家園古玩市場,來到和陳雪約定的地點,看到陳雪長發盤在頭上,用紅色發卡隨意攏起,白色t恤,軍綠色休閒褲,站在樹蔭下正向停車場張望著。
張揚關上車門,走了過去,他向陳雪笑了笑,在一旁的冷飲攤拿了兩瓶冰鎮飲料才來到陳雪身邊,將其中一瓶遞給她。
陳雪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想不到你居然會在北京!」
「我來北京好幾天了,我以為你在春陽呢,不然早就去拜訪你了!」
陳雪喝了幾口飲料,帶著張揚走入古玩市場,她平時在北京沒什麼愛好,學習之餘就時常在古玩市場轉,今天早晨在天安門看了升旗儀式之後,就來到潘家園,無意中看到一些金絔戊書法的碑刻,想起上次張揚去學校找自己了解這個人的事情,所以才給張揚打了電話。
賣殘片的是一個老者,他擁有十多塊殘片,大都很完整,張揚看了看,的確和天池先生院子裡的那些殘片有些相像,很多字體連他也看不懂,張揚詢問了一下價格,老者要價很高,如果把殘片都買走需要一萬五千塊,不過拓下來要便宜的多,五百塊就能夠全部拓走。張揚也沒有將這些殘片全都拉走的意願,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三百塊,可以全部拓走殘片上的文字。
在老者指揮工人拓文的時候,張揚問起這些殘片的來歷。
老者並沒有隱瞞:「這些殘片得自西郊龍脊採石場,五六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那邊已經廢棄了!」
「距離亂空山遠嗎?」
老者搖了搖頭道:「就在亂空山的東麓!」
張揚付錢之後,帶著拓片直接前往香山天池先生那裡,陳雪聽說他是去拜訪這位國內的書法泰斗,也表現出相當的興趣,提出跟張揚一起過去。
兩人來到天池先生家裡的時候,天池先生正在午睡,張揚沒敢打擾他,趁著這會兒功夫帶著陳雪欣賞一下牆上鑲嵌的殘片。
陳雪在歷史方面的研究很深,在清華求學期間對考古學也有過一定的研究,她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殘片,又拿出剛才的拓片對比,陳雪有些驚奇道:「這上面的文字好像一樣,可仔細看又有些不同!」
張揚也湊了過去,對比牆上的殘片之後,也發現很多文字相同,甚至連書寫的風格都一致,可其中又透著一種不同。
陳雪道:「我查過金絔戊的資料,此人乃是高句麗劍術大師,他的劍法卻是得自中華,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以變革提高,有人說他的書法中融入劍道,我對武功不通,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不過我看這些殘片,應該不如剛才我們看到的古舊!」陳雪的手指輕撫殘片:「殘片之間也有所不同,好像年代有些不同……」
身後響起緩慢的腳步聲,天池先生來到他們身後,微笑道:「這位小姑娘果然有一番不同的見解,這些殘片的確不是同一年代,有些是隋時的碑刻,有些卻是大唐時候,不過都是珍品!」
張揚和陳雪同時轉過身去,陳雪淡然笑道:「先生好,不要見怪我班門弄斧!」
張揚將剛剛買來的拓片遞給天池先生,天池先生看了看,眉頭皺起,他又看了看牆上的殘片,輕聲道:「這些拓片那裡得來的?」
張揚將剛才的事情說了。
天池先生道:「這些應該是隋時的殘片,我也搞不明白,為何會有兩種。」他將牆上隋時殘片一一指出,對照張揚拿來的拓片道:「還是不全,這些文字對照起來好像是一篇檄文!」
天池先生回到書房,拿出紙筆,綜合拓片和殘片將上面的文字列出,寫了兩段,似乎還少一段,他微笑道:「有機會我也去潘家園看看,也許那老闆沒有將所有的殘片都拿出來。」
陳雪道:「應該不會,這些殘片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寶貝,他沒理由收藏一部分。」
天池先生笑道:「單從字面上看也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張揚,你怎麼突然對金絔戊如此好奇?難道是受了文玲的影響?」
張揚並沒有否認,他笑道:「我生性好奇,就是想看看什麼東西這麼吸引她!」
他將那些拓片留給了天池先生,和陳雪告辭離開。
陳雪輕聲道:「這些文字真的很奇怪,金絔戊一個人怎麼敢和一個國家抗衡?他在其中已經透露出刺殺隋煬帝的意圖,大有荊軻刺秦的悲壯志向,這件事如何被透露出來的?他最後又是怎麼死的?」
張揚道:「金絔戊再厲害,也敵不過大隋宮廷四大高手的聯擊,你很好奇啊,要不,咱們去龍脊採石場看看!」
陳雪欣然同意。
張揚驅車來到亂空山,龍脊採石場已經關閉了七八年,現場除了破壞的山體,嶙峋的怪石之外,就是怪石環抱中的一個水潭。水色清冽,俯首望去,游魚歷歷可數。
兩人沿著水潭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古蹟,也沒有看到任何碑刻。
張揚舉目望向亂空山頂,想起上次自己獨自前往亂空山的時候,因為追蹤閃電貂被人暗算的事情,那次兇險非常,險些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陳雪則在潭邊仔細尋找著,她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從中找到幾塊碎石,從質地上來看和今天他們在潘家園看到的殘片相同,不過上面並沒有任何的字跡。
張揚看到日頭漸漸落了下去,輕聲道:「咱們回去吧!」
陳雪點點頭,來到潭邊洗了洗手,她腕上的玉鐲也沾了不少的泥污,取下玉鐲,在水中洗了洗,可一不小心,玉鐲失手落了下去,陳雪驚呼一聲,伸手去抓,已經晚了。那玉鐲是她爺爺給她的,是奶奶當年的遺物,對陳雪來說極其重要,陳雪緊張的俏臉煞白。
張揚安慰她道:「沒事,我下去給你撈!」他迅速脫去衣服,只穿著一個褲衩就跳進了水潭裡,潭水清冽躍入其中頓時感到冰冷徹骨,張揚潛運內力驅散周身的寒意,他一點點向下潛去,想不到這水潭竟然極深,下潛六米左右方才觸到底部,張揚在潭水底摸索了好一會兒,方才找到陳雪遺失的玉鐲,正準備向上浮起的時候,手掌無意中觸及到潭壁,只覺著觸手處凹凸不平似乎有字,他定睛望去,卻見那潭壁之上隱約刻著一些字跡,這一發現讓張揚驚喜不已,難道金絔戊剩下的碑刻殘片全都被扔在了這裡。
他浮出水面,卻見陳雪正關切的望著自己,張揚笑道:「找到了!」他伸手將玉鐲交給陳雪,然後道:「我車裡有防水手電,你給我取出來!」
陳雪也猜到他一定有所發現,輕聲道:「下面有什麼?」
「可能是碑刻殘片!」
陳雪取了防水手電交給張揚,關切道:「你小心一些!」
張揚點了點頭,吸了口氣,再度向潭中潛去。
有了手電的幫助,張揚可以清晰地辨認那些潭壁鐫刻的字跡,和天池先生院落中,以及潘家園見到的殘片不同,這些字跡全都是韓文,張揚對韓文一竅不通,用不了多久他就重新浮上水面,向陳雪道:「下面的碑刻全都是韓文,我不認識!」
陳雪進入清華之後選修了韓語課程,她本想下去看看,可想起自己並沒有帶泳衣,當著張揚的面,豈不是尷尬。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紅泥地上,靈機一動道:「我去挖些紅泥過來,你拓幾行字我看看寫得是什麼!」
陳雪和了一團紅泥,張揚拿著紅泥重新遊了下去,紅泥粘性很好,一次可以拓十多個字,張揚連續五個來回,陳雪已經將部分內容翻譯了過來,她輕聲道:「陰煞修羅掌!張揚,這好像是武功秘籍!」
張揚不由得想起自己上次被襲擊的事情,原來這門失傳已久的武功居然在這裡還有記載,難怪上次那人襲擊自己會使用這樣的武功,想到這件事,他不由得生出警惕,難道自己並不是第一個發現這水潭下面秘密的人,他和陳雪的一舉一動,有沒有在他人的監視之下?
此時夕陽已經落下,整個空谷之中光線倏然黯淡下來,顯得越發寂靜,張揚舉目四望,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
陳雪輕聲道:「你在找什麼?」
張揚搖了搖頭。
他們並不知道,此時在採石場的高崖之上立著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晚風輕拂,黑色長裙隨風飛舞,整個人仿佛隨時都會凌空飛去,她蒼白的手掌輕輕撫摸著一隻紫色的貂兒,冰冷的目光俯視著山谷中的水潭,聲音冰冷無情道:「小寶,為什麼有人總想送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