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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有跡可循】(2 / 2)

王學海已經離開了北京,遇到麻煩的時候,最好離開現場,現在是顧家和蔡家的問題和他無關。

張揚找不到王學海,只能約見了田玲,自從田玲知道王學海和林鈺文的曖昧關係之後,夫妻之間的感情已經冷淡了許多,最近更是很少見面,所以張揚找到她提起王學海的事情的時候,田玲表現的相當冷漠,她低聲道:「他在外面的事情,我很少過問!」

張揚道:「田玲,顧明健現在身陷囫圇,種種跡象表明,他去找蔡旭東和你丈夫有很大的關係。」

田玲對自己的丈夫還是表現出相當的回護:「張揚,我不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學海和顧明健的關係很不錯,他們是好朋友,作為朋友,他告訴顧明健這些事並沒有什麼不對,我想他應該沒有惡意!」

張揚道:「你是他的妻子,對他的精明應該有所了解,他在告訴顧明健這件事之前,不可能沒有考慮到這件事的後果,明明知道顧明健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偏偏要在他的面前提起這件事,你真的相信他沒有任何的用心?」

田玲望著張揚,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張揚,我知道你和學海之間的關係不好,可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對他產生反感,把他想像成一個教唆犯,一個陰謀家!我和他夫妻這麼多年,我清楚他的為人!他的頭腦的確靈活,他也看重利益,可他絕不是一個壞人!」

張大官人頗為無語,田玲這樣說真不知她是單純還是愚蠢,他低聲道:「我不是想挑唆什麼,我更不是想破壞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假如他心裡沒鬼的話,為什麼要突然離開北京?」

田玲道:「夠了!張揚,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可是你說得這些話實在太傷人了!」田玲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內心卻在動搖,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當初的那封匿名信是張揚所寄,從那時起,她對王學海的信任度已經開始降低。

張揚道:「如果你相信他是無辜的,那麼你讓他回來和我對質!讓他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田玲咬了咬櫻唇,她摸出電話,很快就撥號了王學海的號碼,當她的手指準備按下撥出鍵的剎那,卻變得有些猶豫。

這一細微的舉動並沒有逃過張揚的眼睛,當田玲的目光和張揚再次相遇的時候,她終於下定決心,按了下去,王學海的手機處於關機之中。

張揚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平靜道:「我不喜歡王學海這個人,顧明健的事情,早晚會水落石出!」

田玲拿著手袋站起身來:「他的事情和我無關!」說完她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張揚望著田玲的背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拿起電話,聽到一個女聲道:「徐娜在密雲,有什麼事,你去問她!」從聲音中張揚已經判斷出對方就是林鈺文,他並沒有點破,低聲道:「給我具體的地址,我知道該怎麼去做!」

顧允知提前一天來到了北京,在他得悉蔡旭東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之後,他便馬上登上了前往北京的飛機,他並沒有告訴女兒自己的行程,而是聯繫了自己的老朋友徐天洋,讓他安排自己和蔡旭東的父親蔡思祥先見面。

衛生部長蔡思祥的心情頗為沉重,他為兒子的遭遇感到痛心,也感到憤怒,雖然如此作為蔡家的當家人,他還是最為理智的一個,在出事之後保持著極大地冷靜和克制。

徐天洋是蔡思祥的老上級,也是顧允知的老朋友,如果不是因為他和雙方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這樣的東道他是不想做的,雖然他明知道這件事不好解決,仍然硬著頭皮接了下來,就算解決不了這件事,也不能讓事情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

顧允知下飛機之後,徐天洋便讓司機接他前往了北海醫院,陪同顧允知一起首先探望了受害者蔡旭東,然後在醫院的vip休息室內,促成了顧允知和蔡思祥這兩位家長的見面。

顧允知和蔡思祥過去也認識,不過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交,顧允知主動向蔡思祥伸出手去:「蔡部長!這次的事情真是對不起了!」

蔡思祥象徵性的和顧允知握了握手,他低聲道:「坐!」,無論這件事因何而起,他毫無疑問的是受害者。顧允知雖然從一開始就表現出道歉的誠意,可這件事並非是道歉能夠解決的,連續六刀,幾乎奪去了兒子的性命,蔡思祥至今想起仍然手足發軟不寒而慄,他只有一個兒子,假如兒子沒了,他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不會輕易原諒顧明健,那是個殺人兇手。

顧允知坐下後,又重複了一遍:「蔡部長,我聽說這件事之後,心裡很不好受,犬子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汗顏,我真心向他對蔡部長一家所造成的傷害表示道歉!」顧允知很有誠意的低了低頭。

徐天洋看在眼裡,內心頗多感慨,顧允知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寧折不彎,別說是面對蔡思祥這種同級別的幹部,就算面對更大的領導,他顧允知也絕不會獻媚屈膝,然而今天,顧允知卻低頭了,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兒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可憐天下父母心。

蔡思祥面無表情道:「顧書記客氣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咱們再說這些話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他等於在告訴顧允知,你少跟我來這套,如果道歉頂用,我給你道歉,讓我兒子捅你兒子幾刀?我不接受!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算了。

徐天洋笑著插口道:「是啊,誰都不想這件事情發生,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就得面對現實,想想怎樣解決才對!」

蔡思祥淡然道:「怎樣解決,我們說了也不算,國家有法律,該怎樣解決,就怎樣解決唄!」他表現出的態度已經相當明確,這件事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必須要經過法律程序,你顧允知想通過人說清,想幫助你兒子開罪,沒門!

到了他們這種境界,輕易就能夠聽出對方的弦外之音,顧允知平靜道:「蔡部長,我是專程前來道歉的,絕沒有替犬子脫罪的意思,我們都是國家幹部,更知道維護法律的重要性,我不會推卸責任,也不會護短徇私,我只是誠心的向受害人的父親表示歉意。」顧允知的這番話說得十分動情也十分認真。他這樣說,就讓蔡思祥的表現落在了下乘,雖然蔡思祥表現的也算冷靜,可在大氣方面比顧允知差上一籌。這也難怪,如今受傷的是他的兒子,試問他又怎能保持冷靜。

蔡思祥的反應也在顧允知的意料之中,他和蔡思祥談話的時間不久,不到二十分鐘後就結束了會面,徐天洋陪著顧允知回到了自己的專車內,不禁嘆了口氣道:「老蔡看來是要追究到底了!」

顧允知道:「這樣的事發生在誰身上也不會善罷甘休!蔡部長這樣做也是正常!」

徐天洋道:「你打算在北京呆幾天?」

顧允知低聲道:「最多三天!」

徐天洋望著顧允知凝重的面龐,知道他此時內心的壓力一定很大。

顧允知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我想見見明健!」

顧明健在獄警的看押下慢慢走向接見室,當他看到來得是父親的時候,目光仍然淡漠。

兒子的表現讓顧允知感到心痛,在他的印象中,兒子每次見到自己,眼神深處總有一種畏懼,而現在,這種畏懼已經完全消失了。

顧明健在父親的對面坐下,帶著手銬的手放在桌面上,冰冷的金屬反光刺痛了顧允知的眼睛,他抿起嘴唇,面龐上浮現出堅毅的曲線。

顧明健的聲音有些嘶啞:「有煙嗎?給我一支!」

顧允知忽然揚起手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站在一旁的獄警,上前想要制止他,卻被顧允知充滿霸氣和憤怒的目光嚇住。

顧明健笑了笑,把另外一邊面孔又歪了過去:「如果打我能讓你心裡舒服一點,你打吧!」

顧允知再度揚起手,可這次終於沒有落下,他嘆了口氣道:「為什麼要搞到這種地步?」

「我控制不住自己,這次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受不了那種侮辱,我的自尊不容許一個賤女人那樣去糟蹋!」

顧允知低聲道:「值得嗎?」

顧明健挺起了腰杆:「值得!」

「你知道自己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顧明健的目光依舊淡漠,仿佛這世上已經沒有他感興趣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無所謂!」,他不想和父親繼續談下去了,站起身向父親鞠了一躬:「謝謝你能夠來看我!」

顧允知的目光中充滿了痛徹心扉的痛楚,從頭到尾,兒子沒有叫他一聲父親。

顧明健轉身向牢房內走去,可走了五六步,他的身體忽然躬了下去,儘管他竭力控制自己,可是他的身體已經不受大腦的控制,他的手足在不斷地顫抖著,眼淚和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他不想在父親面前表現出這個樣子,所以才急於離開,可是他仍然把這最殘忍的一幕展示給了父親。

「煙……給我一支煙……給我……」顧明健近乎哀嚎般叫道。

顧允知的眼圈忽然紅了,他霍然站起身,一步步向門前走去,腳步如此沉重,如此艱難……顧佳彤沒有想到父親會提前來到北京,她匆匆前往平海駐京辦,在清江大酒店的總統套房內見到了父親。

顧允知坐在陽台上,望著北京深秋的景色,可他的目光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迷惘,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爸!」顧佳彤顫聲道。

顧允知沒有回頭,低聲道:「明健吸毒有多久了?」

從父親的話中,顧佳彤明白,他已經知悉了一切。顧佳彤慢慢走向父親的身邊,在他身後屈膝跪了下去。

顧允知仍然沒有回頭:「我剛才去看了他,看到他毒癮發作的樣子,很痛苦……」

「爸……」顧佳彤已經泣不成聲,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明明弟弟已經戒毒成功了,可他為什麼又會毒癮發作?難道他在戒毒所的戒毒根本沒有成功?

顧允知低聲道:「你不想我知道,你是害怕我擔心,你不想明健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來,害怕我責備他,你想幫他!」

顧佳彤含淚道:「我現在才明白,自己這麼做其實是害了他!」假如她早一點把弟弟的事情告訴父親,雖然明健免不了一通訓斥,可至少不會發展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顧允知嘆了口氣,轉過身來,伸出手愛憐的幫助女兒抹去臉上的淚珠:「傻丫頭,多大了,還哭鼻子!快起來!」

顧佳彤這才在父親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她在對面的藤椅上坐下,充滿擔心道:「爸,明健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顧允知道:「他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自己做錯了事,當然要自己承擔責任!」

顧佳彤憂心忡忡道:「爸,這次不同,他涉嫌謀殺!如果正式宣判的話,明健這輩子都完了!」

「那又怎麼樣?他用刀刺傷別人是事實!他犯罪也是事實?證據確鑿,不是我們說否認就否認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難道因為他顧明健是我的兒子就可以逃脫法律的懲罰?」顧允知的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

顧佳彤道:「爸!可是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明健的人生就這樣完了!」

「路是他自己選得!」

顧佳彤道:「不!這件事另有內情!」

顧允知微微一怔,深邃的目光望向女兒。

「明健從戒毒所出來,當晚被王學海喊去喝酒!蔡旭東和徐娜的事情全都是王學海告訴他的!」

顧允知兩道濃眉擰在一起,女兒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兒子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是有人在故意挑唆,這是一個局!顧允知低聲道:「你聽誰說的?」

顧佳彤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向父親吐露了實情:「張揚也來北京了,他查到了這件事,剛剛得到消息,徐娜在密雲,他去找徐娜了,只要找到她,這件事應該會有眉目!」

顧允知意味深長的望著女兒:「你和他一直都有聯絡?」

顧佳彤有些心虛的垂下睫毛,輕聲道:「我們是好朋友,他挺熱心的!」

顧允知心中暗嘆,好朋友?從女兒的話中可以推斷出,張揚肯定在發生事情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北京,單單是好朋友又豈會這樣做?如果在過去,顧允知一定會教訓女兒幾句,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兒子的事情,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操心這件事。

顧佳彤道:「養養今晚會去我那裡,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她?」

顧允知想了想道:「有些事是瞞不住的,你接了她,晚上都過來,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說到這句話,顧允知的內心中沒來由一陣酸楚。

張揚前往密雲叫上了邢朝暉同行,邢朝暉這次純粹是義務幫忙,他出人出力,前往密雲的路上,張揚居然窩在后座上睡著了,邢朝暉頗有些無奈,自己是他的上司,現在卻要給他當司機,越來越搞不懂了,究竟自己欠他什麼。

根據林鈺文提供的地址,他們來到了徐娜藏身的民宅前,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夜幕降臨,氣溫也低了不少,邢朝暉停下車,拍了拍張揚的肩膀。

張揚睜開雙目:「到了?」這廝從昨晚到現在,也就是剛才眯了一會兒,人都是需要休息的。

邢朝暉點了點頭。

張揚道:「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找她!」

邢朝暉提醒他道:「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胡來!」

張揚笑了笑道:「知道了,放心吧!」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來到門前,發現院門從裡面鎖上了,從門縫中望去,裡面的房間亮著燈,應該有人在。

張揚溜到院牆前,縱身躍起,單手抓住牆頭一個鷂子翻身就進入了院內。

邢朝暉佩服這廝身手的同時也清楚地認識到,想讓張揚循規蹈矩的辦事,那根本是痴人說夢。

室內窗簾緊閉,張揚側耳聽了聽裡面的動靜,確信房間內有人在,抬腳就把房門給踹開沖了進去。

室內一名女子正坐在沙發上,一手握著針筒向另外一隻手臂上注射著毒品,看到有人突然從門外闖入,她發出一聲尖叫。

張大官人反應迅速,衝上去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右手閃電般從她的手中奪過針筒,針尖瞄準了那女子的眼眸,作勢要刺進去,嚇得那女子面無人色,身軀不斷顫抖起來。

張揚冷冷道:「我現在問你話,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如果讓我知道你有任何欺騙我的地方,我會一針紮下去!」

那女子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徐娜?」

她點了點頭。

張揚放開手,徐娜剛剛獲得自由,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向張揚刺去,張揚反手一個耳光打得她坐倒在沙發上,然後擰轉她的手腕把刀奪下來扔到一邊,冷笑道:「想死,我會成全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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