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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順其自然】(2 / 2)

陳崇山道:「能讓你這個市委書記給我挑水,我真是不勝榮幸!」

杜天野低聲道:「應該的!」

陳崇山內心一怔,隱隱覺著杜天野的這番話有著別樣的含義,可究竟是什麼,他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夜空中一輪圓月緩緩升起,銀光灑滿了整個青雲峰,顯得有些清冷,可陳崇山的內心是溫暖的,他低聲道:「才想起來今天是元宵節,杜書記……」

「叫我天野!」

陳崇山古潭般深邃的雙目明顯泛起了波瀾,他抑制住內心的感情,低聲而審慎的叫道:「天野,晚上在這兒吃飯吧?」

杜天野笑了起來:「天黑了,您老還打算讓我摸黑下山啊?」

陳崇山也笑了起來:「我這就做飯,晚上有好多好吃的!」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我就等著嘗嘗您老的手藝,對了,水缸還沒有滿,我再去挑幾挑水來!」

陳崇山也不再跟他客氣,指了指剛才的小徑道:「沿著那條小路一直走下去,兩里多地有一處山泉,挑了水儘快回來,到了晚上,山里還是有些野獸的。」

杜天野微笑道:「放心吧,一般的野獸我還能應付!」

雖然知道這附近山里沒什麼危險,陳崇山還是遞給他一把柴刀作為防身之用。

杜天野擔著水桶走遠,陳崇山望著他魁梧的背影,不知為何雙目忽然濕潤了,他悄悄抹去老淚,心底默默道:「邱敏,我們的兒子終於過來看我了,他來看我了!」

杜天野挑水回來的時候,陳崇山已經做好了四個涼菜,鍋里燉著山雞野蘑菇,香氣隨著夜風遠遠飄了出去。

杜天野一邊向水缸里倒水,一邊笑道:「真香啊,用不著這麼豐盛,咱們爺倆兒隨便吃點就行!」

聽到咱們爺倆兒這幾個字,陳崇山激動地雙手都有些發抖,他笑道:「過節了,怎麼都要多弄幾個菜,小雪前幾天才走,不然你這次還可以和她見見面!」

杜天野道:「以後有機會的!」他幫忙把凳子搬好,然後從自己隨身的背包中取出兩瓶清江特供:「咱們喝點兒!」

陳崇山重重點了點頭道:「成,喝點兒!」

杜天野在小黑碗中倒滿了酒,先將其中一碗端給了父親,他望著父親飽經風霜的面龐,內心中忽然感到一陣激動,從他出生起他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位生父,直到不久前他方才知道,一直疼愛自己的父母並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開始的時候他對陳崇山這位生父是有些抗拒的,可聽到母親馮玉梅說起往事,才知道其中包含著這麼多的曲折,才知道生父陳崇山也不知道還有自己這個親生兒子。

血脈相連,親情是永遠無法割斷的,杜天野在來見陳崇山之前,內心也是無比矛盾的,可當父子真正見面之後,他才發現一切是如此自然如此親切,他相信父親一定明白自己知道了真相,有些事無需說出來,父子間的這種默契是天生的。

杜天野端起酒碗道:「我敬您,也為了慶祝咱們爺倆一起度過的第一個節日!」

陳崇山跟兒子碰了碰酒碗,他將這碗酒一飲而盡:「天意弄人!」

杜天野低聲道:「我明白,很多事是無法選擇的!」

父子兩人四目相望,都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最終卻都沒有說話,同時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老道士李信義沙啞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我說老陳,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有好酒好菜也不叫我!」

杜天野起身笑道:「李道長,快請進來!」

李信義拎著一壺酒走了過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沒有我這頓飯吃得都沒有詩情畫意!」

陳崇山心情大好道:「快來吧,沒有你這個牛鼻子老道,還真不熱鬧!」

張揚提前一天到達了北京,去歐洲之前,他想要拜訪一下乾媽羅慧寧,自從文玲事件之後,他和文家很少聯絡,雖然羅慧寧表示並不介意,可張揚知道,這件事始終是存在於他們之間的一個障礙。

張揚給羅慧寧打電話的時候,她在天池先生那裡學習書法,自從文玲重新長眠不醒之後,羅慧寧反倒清閒了許多,她和文國權都沒有再提起安樂死的事情。

羅慧寧掛上電話。

天池先生在一旁笑道:「誰的電話?」他在羅慧寧的對話中已經聽出張揚要過來。

羅慧寧笑道:「張揚,他一會要過來!」

天池先生欣喜道:「他也有一段時間沒來了,我也很想這個小朋友!」

羅慧寧指了指桌上自己剛剛寫好的那幅字道:「先生看我這幅字寫得怎麼樣?」

天池先生看了看,然後嘆了口氣道:「你心境很亂,這樣的狀況下是寫不出來什麼好作品的!」停頓了一下,低聲道:「是不是因為文玲的事情?」

羅慧寧在老師面前並不隱瞞什麼,她點了點頭道:「雖然嘴上說已經接受了現實,可小玲畢竟是我的女兒,看到她剛剛甦醒又落入現在的境地,做母親的心裡又怎能不難過?」

天池先生道:「文玲的事情和張揚有關?」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我知道這件事是小玲的不對,我並沒有怪張揚,可是也不知道怎樣面對他,對他可能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

天池先生微笑道:「這是個心結,只有時間才能幫助你們解開!既然不知道怎樣面對,為什麼不選擇迴避?」

羅慧寧道:「我知道他心中也一定很難過,如果我避開他,只會讓他更加難過,其實我早已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看待。」

天池先生道:「也許見面之後,任何的顧慮都不存在了!」

說話的時候,門外已經聽到汽車的聲音,張揚開著春陽駐京辦的桑塔納來到了門外,他仍然沒忘給天池先生帶禮物,走入院落之中,先把禮物給天池先生送上,然後來到羅慧寧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兒子給乾娘磕頭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更何況今年沒去給乾娘拜年。

羅慧寧看到張揚給自己磕頭,心中不覺一陣溫暖,她把張揚攙扶起來:「傻小子,都什麼時代了,還來這一套?」

張揚道:「磕頭拜年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兒子給娘磕頭更是天經地義,誰也不會說我巴結您!」

羅慧寧笑了起來,一旁天池先生也是撫須大笑:「張揚說得句句在理!」

張揚既然給羅慧寧磕了頭,天池先生那裡也是三個響頭,天池先生是羅慧寧的老師,輩分擺在那裡,給老先生磕頭可不算什麼栽面子的事兒。

羅慧寧封了個一千的紅包給張揚,天池先生送給張揚自己手書的扇面兒。

天池先生請他們在茶室飲茶的時候,張揚把自己即將前往歐洲考察的事情告訴羅慧寧。羅慧寧有些驚奇道:「真的很巧啊,我也要隨同你乾爸去英國訪問!」

「什麼時候?」

「三月四號到八號!」

張揚算了算時間,自己剛巧在英國。

羅慧寧道:「不過想來是沒多少機會見面的,你乾爸要在英國幾個城市片刻不停的訪問,還要和英國政要會談。」

張揚道:「我是為了招商,我接觸的都是些歐洲企業主管,您說的政要,我倒是想見,可惜沒那級別。」

羅慧寧笑了起來:「這樣,我去英國之後,如果有空,我會和你聯繫,對了,你們的行程安排有沒有定下來?」

張揚道:「明天晚上的飛機,我沒出過國,兩眼漆黑,只能跟著團隊走,聽說到了歐洲,我們的手機啥的全都不頂用了,不過到那邊有人接待,大使館方面應該會幫忙做出安排。」

羅慧寧道:「出去見見世面也好,現在經濟越來越全球化,不了解世界經濟的整體發展,就不可能搞好國內的建設!」她和張揚說了幾句,接近中午的時候,起身先行離去,她還要去康復醫院探望女兒。

張揚將羅慧寧送到門外,目送羅慧寧遠走,心中有些悵然若失,雖然羅慧寧對他仍然很親切,可總是覺著其中有一層隔閡。

天池先生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怎麼?好像你有些不開心!」

張揚點了點頭道:「先生目光如炬,我什麼事兒也瞞不住您!」

天池先生道:「因為文玲?」

張揚道:「先生應該知道,當時玲姐出事的時候,是為了躲開我!」

天池先生微笑道:「事情既然過去了,又何必始終糾纏不放,你還嫌世上的煩惱不夠多,還要自尋煩惱?」

張揚道:「只可惜我沒有先生的胸懷,很多事還是看不開想不透!」

天池先生和他一起返回院子,張揚發現昔日鑲嵌在牆上的拓片都已經不見了。天池先生從他的目光中已經猜到他在想什麼,低聲道:「陳雪和我一起把所有拓片整理之後,我發現那些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都拆下來,埋在了後山。」

「先生不想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

天池先生道:「同樣的一件事,不同的人看會有不同的感觸,很多事物,取決於你所採取的角度,對拓片,我關注的是書法本身,陳雪關注的是歷史,你關注的是拓片的來歷……」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文玲關注的是什麼?」

張揚內心一震,此時他方才意識到,其實天池先生將很多事都看的很清楚,只是他一直沒有點破,張揚當然知道文玲關注的是什麼?她關注的是拓片上所記載的武功,可文玲為何會對武功擁有如此的興趣?難道她也有著和自己相似的經歷?這一切隨著文玲的沉睡已經無法得到解答了。

天池先生又道:「你和你乾媽之間,因為文玲的事情而產生了一些隔閡,既然隔閡已經產生,也沒必要刻意去消除,我相信,這種隔閡並不會長久存在,我看得出她關心你,也沒有將文玲的事情歸咎到你的身上,所以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張揚衷心道:「聽先生一席話,我茅塞頓開!」

天池先生撫須笑道:「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別人怎麼想怎麼做,又何必太過在意呢!」

張揚回到春陽駐京辦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於小冬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剛巧春陽縣縣長沙普源,副縣長徐兆斌都在北京公幹,聽說張揚來了,他們兩人都等著張揚一起吃飯。

張揚來到包間,連連道歉,笑著拱手道:「讓幾位領導久等了!」

沙普源笑道:「張主任別客氣了,你才是我們上級領導,我們等你是應該的。」

張揚聽著這句話心裡很舒服,可嘴上仍然謙虛道:「沙縣長是正處級幹部,我才是個副處,您就別寒磣我了!」

沙普源道:「我這個正處管理的是春陽,您這個副處管理的是咱們整個江城的招商工作,我今年都四十三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肯定已經是省部級領導了。」

張揚笑道:「省部級,我這輩子是沒指望了!」他硬把沙普源拉到首座坐下,自己挨著沙普源的左手坐了,徐兆斌坐在他的對面。

農家小院的生意越來越清淡了,看來每個飯店都有由盛到衰的過程,開始之所以能夠吸引這麼多顧客是經營理念出新,任何事情都會有審美疲勞,於小冬在飯店的經營上並不在行,老守著張揚過去搞過的一套,這麼久了都沒有什麼改變,所以生意清淡下來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過好在飯店整體上還是盈利的。

張揚走進飯店的時候已經看出生意今非昔比,微笑道:「農家小院的生意大不如前了,老是那些菜,不換花樣,北京人吃膩了。」

於小冬道:「顧小姐也已經撤資了,現在飯店的所有權都屬於我們春陽縣政府!」

徐兆斌道:「於小冬,你應該轉變一下經營方式了,別說北京人,我雖然不常來,你們的菜譜我幾乎都倒背如流了。」

沙普源笑道:「我吃著還不錯,這北京大飯店我吃了不少,可吃來吃去還是我們駐京辦的飯菜最為地道。」

張揚呵呵笑道:「人家沙縣長這才叫地方保護主義,就向著自己人說話。」

於小冬道:「我正在和一家東北的飲食公司談合作,如果談成了,就把農家小院改成東北菜館,最近東北菜又火起來了。」

張揚對飯店的經營已經沒多少興趣,拿起酒杯和沙普源他們同幹了一杯酒道:「前兩天我回春陽,發現春陽的變化很大,整個春陽到處都在搞建設,縣城被弄得面目全非,春水河兩岸的植被破壞也很厲害。」

沙普源放下酒杯嘆了一口氣道:「可不是嗎,現在的春陽看起來就像一個建築工地,我看著都心疼!」

張揚笑道:「你是縣長,不要告訴我春陽的建設跟你無關!」

沙普源指了指徐兆斌道:「兆斌可以幫我作證,現在我們春陽縣是一言堂,我這個縣長說話不算!」沙普源對縣委書記朱恆的怨氣由來已久,在北京,在張揚面前他能夠肆無忌憚的說出來,足以證明他對朱恆的不滿已經到了臨界點。

徐兆斌馬上附和道:「沙縣長說得沒錯,我們的這位朱書記很有魄力,他提出一年要讓春陽變個樣,要爭取成為江城第二個縣級市,要成為江城下屬各市縣的經濟收入前三,要把春陽打造成現代化的城市。」徐兆斌很狡猾,他說的這些話既迎合了沙普源,也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這些話的確是縣委書記朱恆親口說的,他只是轉述一下,就算傳出去,也沒什麼不妥。

沙普源似乎有些喝多了,拍了拍桌子道:「抓經濟搞建設是好事,可誰也不可能一口就吃成一個胖子,缺少總體規劃,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我不信這樣能夠做好領導工作。」

張揚對沙普源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的圓滑世故不在徐兆斌之下,他在自己的面前發出這番牢騷,無非是想利用自己打擊朱恆,張揚對朱恆沒多少好感,如果在過去說不定他已經跟著表態,甚至會打抱不平了,可現在的張揚已經在體制中錘鍊的有了相當的火候,他輕易是不會表態的,而且他的工作範疇是招商,干涉春陽縣的領導工作,那早就超出了他的職權範圍。

徐兆斌一邊苦笑一邊悄悄觀察著張揚的神情。

張揚道:「咱們喝酒不談政事,來!乾杯,沙縣長有啥問題,可以去找市領導反映。要不,我回頭把杜書記的電話留給你。」

沙普源壓根就是裝出來的酒意,他呵呵笑了一聲:「杜書記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聽我的意見,來,咱們不談這些,祝張主任一路順風!」

張揚道:「我可是坐飛機啊,順風逆風我都不喜歡,那啥,你還是祝我一路平安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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