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心說這杜天野也是,約她一起出門又怎樣?有什麼好怕,男未婚女未嫁,還怕別人說什麼?這倒好,越是想避嫌越是被別人抓住了把柄,蘇媛媛借著這件事把他坑得可不輕。張揚道:「陳崇山開槍的時候,這麼多人在場,不可能只有蘇媛媛一個證人。」
劉艷紅道:「杜天野開始也是證人之一,可他說了謊話,他根本就沒有看清陳崇山開槍的細節!」
張揚道:「你們不是說老道士李信義也在場嗎?」
田慶龍道:「李信義和陳崇山相交多年,兩人友情深篤,他的話在法庭上缺乏說服力!」
張揚道:「何著只有蘇媛媛說話你們相信了?」
田慶龍道:「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法官相不相信!」
張揚道:「現場幾百口子人,我還就不信了,沒有人站出來作證!」
劉艷紅道:「我們也想找出證人,可當時朱小橋村的人多,很多人都忙於械鬥,真正看到陳崇山開槍的恐怕沒幾個,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會站出來為他說話,死者朱紅衛是朱小橋村人,誰站出來等於得罪了全村人。」她停頓了一下又道:「而且朱紅衛當時到底有沒有對杜天野的生命造成威脅還很難說,陳崇山是不是過於緊張杜天野,而在判斷上出現了錯誤。」
張揚有些反感的皺了皺眉頭道:「劉書記,我怎麼覺著你一心想把陳崇山給弄進去呢?」
劉艷紅道:「你少冤枉我,我是在說事實。杜天野過去就是搞紀委工作的,制度他比誰都明白,可這次為什麼會方寸大亂,犯了許多低級錯誤?」
張揚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不過他是不會說出來的,裝模作樣道:「你分析分析!」
劉艷紅道:「張揚,紀委的保密工作你知道嗎?」
張揚點了點頭。
劉艷紅道:「有人寄匿名信過來,說杜天野和陳崇山之間其實是親生父子關係!」
張揚內心劇震,我靠,不會吧!這件事少有人知道,怎麼劉艷紅會這麼清楚,究竟是誰這麼神通廣大,能夠查清陳崇山和杜天野的關係,並將之舉報給紀委部門。
田慶龍道:「杜天野在陳崇山一事上表現出的狀態的確有些失常,有道是關心則亂,我看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揚笑道:「怎麼可能,一個北京,一個平海,一個姓杜,一個姓李,他們之間的確有些關係,杜書記的父親和陳崇山是老戰友,這誰啊?居然能捏造出這樣的謊言。」
劉艷紅提醒張揚道:「你加入工作組就要以公平的心態去面對問題,在處理這些事情上保持不偏不倚,無論對方是你的仇人還是你的朋友,你都要做到一視同仁,聽到了沒有?」
「劉書記你放心,那啥,宋省長讓我服從您的工作安排,您打算讓我干點什麼?」
劉艷紅道:「你熟悉春陽的情況,那麼春陽那邊的事情就由你負責,行事儘量要低調,不要影響到春陽縣領導的正常工作!」
張揚有點不明白,這廝過去沒幹過紀委工作,不知道具體讓他幹啥:「劉書記,我去春陽負責什麼?」
劉艷紅道:「這件事源於春陽,你主要負責調查一下,這一事件的處理過程中,春陽縣幹部的工作是否稱職,存在什麼缺陷?這一事件為什麼會越演越烈?有困難嗎?」
張揚明白了,這是讓他去挑毛病啊,他心中大喜過望:「那啥……這件事對我來說沒什麼困難,可我去找人家談話,人家未必搭理我,畢竟我現在什麼職位都沒有,誰把我放在眼裡啊?」
田慶龍見怪不怪,知道這廝趁機要條件呢,心中暗樂。
劉艷紅對張揚還是很不錯的,畢竟宋懷明那層關係擺在那兒呢,她知道宋懷明之所以把張揚派來,一定有他的用意,自己只需要配合好老同學的工作,給張揚以最大的便利,當然,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還得幫著他背黑鍋,這事擺明了。劉艷紅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張證明信,上面有省紀委的大紅戳:「你是我們借調過來的,誰不信你只管讓他打電話去省紀委證實,還有,江城市組織部那邊我馬上打個招呼。」
張揚笑眯眯把證明信收好了,隨即就給市委組織部長徐彪打了個電話,把手機遞給劉艷紅道:「徐部長的電話!」
劉艷紅瞪了他一眼,這小子真夠高效的,劉艷紅接過電話,把臨時借調張揚的事情對徐彪說了,徐彪那邊自然沒有任何的問題,他笑道:「劉書記,要不要我幫忙下發一個文件?」
劉艷紅道:「暫時保密吧,這件事沒什麼值得宣揚的,通報你一聲就是走個正常手續,免得別人說閒話。」
徐彪道:「劉書記,您找對人了,我看這春陽的事情,必須得小張出馬!」
張揚離開二招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因為劉艷紅交代過,讓他最近少和杜天野聯絡,所以他放棄了去杜天野家裡的念頭,回到車內給杜天野打了個電話。
杜天野的聲音明顯有些低沉,看來他的情緒很不好,聽說張揚回到江城了,他低聲道:「來我家,陪我喝兩杯!」
張大官人清了清嗓子道:「那啥……現在有些不合適!」
杜天野怒道:「給臉不要臉的是不是?」
張揚道:「我說杜哥,咱心裡有火別朝自個兄弟身上發,那啥,我現在可是省紀委工作組成員,你得罪了我,小心我給你小鞋穿!」
杜天野微微一怔,想不到這廝居然搖身一變,混入了省紀委工作組。他馬上就明白了張揚不方便過來的原因,輕聲嘆了口氣道:「過兩天再說吧!」
張揚道:「我主要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有人舉報說,你和陳崇山是親生父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