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想了想,捻起一支羊毫,筆走龍蛇,在宣紙上寫了三個字——真善美。
喬夢媛正想說俗呢,可是看到這三個字頓時無話可說了,張揚寫的東西雖然平常,可是寫出來之後,那氣勢,那感覺,實在是難以描摹。
蘇小紅道:「好字!」
蘇強跟在一旁看得好不艷慕,難怪張揚能夠吸引這麼多美女的關注,人家不但有強悍的戰鬥力還有這麼一手漂亮的書法,真可謂文武雙全。
時維喜孜孜的收好了那幅字。
蘇小紅把燈光打暗,輕柔的音樂聲響起,蘇小紅道:「正愁沒人陪我們跳舞呢,張揚真是雪中送炭!」
眾女都笑了起來,張大官人慌忙轉身去找蘇強,發現這小子已經逃走了,張揚苦著臉笑道:「得,我今兒是自投羅網,免費舞男!」
諸女輪番上場,張大官人馬不停蹄,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第一支舞陪時維跳了,然後一個接一個,美女們輪番上陣,輪到喬夢媛的時候,發現張揚額頭上已經冒汗了,張揚把外套脫了,穿著襯衫陪著喬夢媛跳了一曲華爾茲。
摟著喬夢媛盈盈一握的纖腰,張大官人內心中忽然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喬夢媛美眸輕舒道:「這次回來是不是專門為杜書記解困的?」
張揚讓喬夢媛在自己的牽引下轉了一個圈,微笑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喬夢媛道:「真話!」
「我是為陳崇山回來的,他和我是忘年交,他出了事情,我怎能不聞不問?」
喬夢媛淺淺一笑:「你很厲害,居然能夠想到用佛法去做老百姓的思想工作!」
張揚道:「與時具進,國家幹部要學會兩條腿走路,不但要懂得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還要懂得如何照顧到老百姓的心理,要懂得怎樣才能達到說服教育的最好效果。」
喬夢媛道:「你不但路走得好,舞跳得也很好。」
張揚笑眯眯道:「政治這玩意兒就是走鋼絲,我鋼絲能夠走好更何況跳舞乎?」
「你倒是不知道謙虛!」
張揚道:「謙虛使人發胖,我很注重體型!」他的手臂有意識的多伸了一點,將喬夢媛的纖腰幾乎圈在懷中。
喬夢媛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意圖,身體向後撤了撤,試圖拉開和他的距離,卻被這廝不著痕跡的一攬,嬌軀失去平衡,撞在他的懷中,小腹和他緊緊相貼,雙腿之間忽然感到一種異樣,喬夢媛差點沒尖叫起來,好在張揚及時扶住她的嬌軀,擺正了彼此的位置,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道:「站穩了!」
喬夢媛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心中暗罵張揚無恥,明明是故意所為,反而裝成一無所知的樣子,好在此時樂曲聲終了,張揚鬆開她的縴手。喬夢媛慌忙逃開,來到茶几前拿起一杯飲料一口氣灌了下去,喝到嘴裡才意識到是一杯紅酒,她嗆得跑到牆角把酒吐了出來。
張揚卻若無其事的回到沙發上坐下,蘇小紅從喬夢媛大失常態的表現看出了什麼,來到喬夢媛身邊輕輕幫她拍了拍脊背,然後遞給她一杯蘇打水。
喬夢媛喝幾口蘇打水方才緩過氣來,望著一臉壞笑的張揚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當著這麼多人,她肯定要將這杯蘇打水潑到他的臉上。可張揚的表現又讓喬夢媛產生一種錯覺,剛才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舞曲聲響起,蘇小紅道:「該我了!」
張大官人拱手求饒道:「紅姐,當舞男也得有人權,咱不帶那麼輪的!」
蘇小紅笑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張揚端著自己的啤酒來到喬夢媛身邊坐了:「喬總最近聽說了什麼?」
喬夢媛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心情也平復了下來,又喝了口蘇打水方才道:「我是個商人,對政治不感興趣!」
張揚笑道:「你是不感興趣,可你們家都是玩政治的,那啥,咱倆好歹也是老朋友了,知道什麼事情,你就別掖著藏著了,跟我透露透露!」
喬夢媛道:「你不是有我爸電話嗎?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想知道什麼內幕,你去問他!」
張揚道:「我跟他就是萍水相逢,咱倆這才叫相交莫逆!」
喬夢媛忍不住笑了:「誰跟你相交莫逆?」
時維擠到他們中間坐了,她今天是壽星,在一幫朋友的敬酒下明顯有些喝多了,她一手摟住喬夢媛,一手搭在張揚的肩膀上:「我……今天許了一個願!」
喬夢媛道:「別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時維捂住嘴巴,天真的點了點頭道:「我不說,我不說!」
此時喬夢媛的手機響了,她接通電話,電話是許嘉勇打來的,最近她和許嘉勇之間始終處於冷戰,喬夢媛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南林寺商業廣場的項目中,而許嘉勇專注於開發區匯通公司的業務,新近藍星集團金尚元的到來,讓他十分的繁忙。不過每天許嘉勇都會打電話給喬夢媛,喬夢媛並不拒絕他的電話,可是對他始終都很冷淡。
時維拉起張揚道:「張揚,你這個舞男快起來,陪我跳舞!」
許嘉勇顯然在電話中聽到了時維的聲音,他的呼吸頓時變得粗重起來:「張揚在?」
喬夢媛平靜道:「時維生日,他們是好朋友!」
許嘉勇嗯了一聲,又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方才道:「幫我跟時維說聲生日快樂!」
喬夢媛道:「你可以直接對她說!」
許嘉勇道:「她不喜歡我,還是算了……」
「還有事嗎?」
「夢媛,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喬夢媛咬了咬櫻唇:「你已經不再是你,什麼時候你能夠認清自己,我再見你!」
時維酒氣熏天,幾乎半掛在張揚的身上,這還不算,她接連踩了張揚好幾腳,張大官人苦笑道:「時大小姐,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可也不帶這麼折騰人的。」
時維道:「張揚……你就是個壞蛋……就會欺負我……」
張揚道:「咱說話可得憑良心,我救了你多少次?你可不能恩將仇報。」
時維道:「你等著,以後再敢欺負我,我就讓我舅舅免你的官,削你的……職!讓你這個官迷哭都找不到地方。」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大官人內心打了個激靈,時維這句話什麼意思?她舅舅不就是喬振梁嗎?喬振梁再牛也只是雲安省省委書記,他憑什麼削自己的職?聯想起新近發生的事情,張揚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喬振梁要來平海當省委書記?他才是顧允知的接班人?這個想法讓張揚有些不安,他故意道:「你舅?他在雲安省說了算,咱們平海還輪不到他說話。」
時維笑道:「你……你等著瞧吧……」
張揚想從她嘴裡套出實情,可時維這會兒口緊的很,無論怎麼問她都不說了,張揚無可奈何,不過此刻心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看到時維已經喝多了,喬夢媛提出告辭,她們這邊一散,生日聚會自然結束。
張揚本想送她們,卻被喬夢媛謝絕。
蘇小紅向張揚道:「你等我一下,我換衣服請你去吃夜宵!」
張揚點了點頭。
蘇小紅換了衣服之後和張揚步行來到臨街的夜貓子酒館,蘇小紅常來吃飯,是這裡的熟客,開店的是一個來自東北的中年婦女,小店雖然不大,拾掇的十分乾淨。
蘇小紅點了一個酸菜白肉,一個醬骨頭,把帶來的那一瓶五糧液放在桌上。
張揚湊在窗前看了看外面,現在已經是午夜時分,江城多數地方已經陷入黑暗之中。
蘇小紅給張揚面前的玻璃杯滿上酒道:「江城的夜景沒什麼看頭,真想欣賞夜景還是去香港,那裡是不夜城,東方之珠!」
香港張揚去過幾次,不過他每次都是行色匆匆,都是為了處理事情而去,根本顧不上欣賞香港的景色,印象中好像夜景很美,可惜沒顧得上欣賞,看來抽空要回去補補課了。
老闆又給添了一盤花生米,一盤醃菜。
張揚抿了口酒道:「你跟喬夢媛相處得不錯!」
蘇小紅笑道:「我跟她認識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歸根結底你才是引薦人!」
張揚道:「有沒有什麼內幕消息?」
蘇小紅愣了一下,她並不明白張揚這句話指的是什麼,輕聲道:「喬夢媛最近和許嘉勇一直在冷戰,我沒見她和許嘉勇在一起,每次都是和時維,他們之間該不是因為你的緣故吧?」
張揚想問的可不是這個,他低聲道:「不是這個,你有沒有聽到喬夢媛和時維談過什麼政治上的事情?」
蘇小紅搖了搖頭:「說起政治上的事情,最近都在談杜書記,張揚,杜書記是不是沒事了?」她之所以把張揚請出來吃夜宵,目的就是想通過他打聽杜天野的事兒。
張揚馬上就明白了蘇小紅的意思,嘿嘿笑道:「紅姐,你對咱們杜書記還真是關心啊!」
蘇小紅啐道:「你小子少胡思亂想,人家杜書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關心一下有什麼不可?」
張揚道:「女人對男人表示關心表達感謝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廝還沒把以身相許說出來。
蘇小紅就夾了塊醬骨頭塞到他嘴裡去,張大官人底下的話被堵了回去,啃了一口骨頭,含糊不清道:「香,真香!」
蘇小紅道:「杜書記人挺好的,重感情,人又正直,這樣的人在社會中容易吃虧,張揚你是他好朋友,平時多幫幫他!」蘇小紅並不掩飾對杜天野的關心。
張揚道:「紅姐,他是市委書記,我現在是個連職位都沒有的副處,我能幫他什麼?」
蘇小紅笑道:「在我看來,天下間就沒有你辦不成的事情!」
張揚道:「不混官場之前,我也覺著,就憑我的能耐到哪兒都能打出一片天地,可真正走進這體制裡面,方才發現這裡是世上最複雜的所在。」
蘇小紅道:「中國歷史悠久是全方位的,官場歷史在整個世界上當屬第一,官場文化之豐富也屬世界之冠!」
張揚道:「官員數量也是最多,所以想在這麼多的官員裡面混出人樣來,難!真的很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