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野下了紅旗車,讓司機先回去了,向張揚道:「別開車了,酒後駕駛不安全,咱們打車過去。」
張揚轉身看到劉金城還沒走,向他招了招手,劉金城這種級別是夠不上杜天野的,他有些拘謹的走了過來,叫了聲杜書記。
杜天野點了點頭,他和劉金城不熟,但是知道劉金城是酒廠廠長。
張揚道:「劉廠長,我和杜書記想搭你的順風車行嗎?」
劉金城慌忙道:「行,沒問題!」
劉金城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張揚和市委書記杜天野的關係,江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家兩人想去幹什麼,輪不上他摻和,他將兩人送到指定的路口。他們下車的時候,劉金城跟下來送行,又塞給張揚兩瓶酒。
張大官人也沒推辭,笑眯眯點了點頭,跟杜天野一起走了。
杜天野看到張揚拎著兩瓶酒過來,不禁笑道:「到底是酒廠廠長,平時車裡就裝著這些。」
張揚笑道:「這酒不錯,你嘗嘗就知道了。」
杜天野已經把他的無框眼鏡給卡上了,張揚走在前面,他跟在張揚的身後,生怕別人認出他來,可走入漢江燒烤之後,杜天野發現,每位食客都專注著自己的事情,少有人會看他一眼,就算是店主李承乾也忙著招呼張揚,根本沒有留意到他這個市委書記。
張揚要了個小包,和杜天野一起走了進去。
涼菜上來之後,張揚準備開酒,杜天野道:「喝啤酒吧,今天有點氣悶,喝白的太渴!」
張揚自然尊重領導意見,讓李承乾送了一桶扎啤,兩人各自接了一紮,杜天野沒說話,先灌了半扎啤酒,感嘆道:「好久沒有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了。」
張揚笑道:「覺著悶得慌就去清台山,那兒保管沒人能夠認出你來。」
杜天野笑了笑:「陳雪放假都在那裡,最近我沒去。」說完他又補充道:「老爺子不讓我過去。」
張揚道:「事情都清楚了,何必瞞著她一個人?」
杜天野道:「別說我的事兒,有件事得跟你說,有人向紀委舉報你了,小南湖的那棟木屋別墅究竟是不是你的?」
張揚聽杜天野也提起這件事,不禁苦笑道:「這他媽都什麼事兒,新機場項目還沒奠基呢,這麼多跳樑小丑都衝著我來了,想借題發揮,舉報我有經濟問題嗎?」
杜天野道:「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那棟別墅究竟是不是你的?」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是,那別墅是胡茵茹的,跟我沒任何關係。」
杜天野端起啤酒杯,將剩下的半扎啤酒喝完。
張揚遞給他一串羊肉,賠著笑道:「杜書記,別空肚子喝酒,傷身,吃點肉串先墊墊。」
杜天野接過他遞來的羊肉串道:「張揚,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我知道你不貪錢,可你敢說你不好色?我不擔心你在經濟上栽跟頭,可是,我擔心的是另一方面。」
張大官人鄭重糾正道:「老杜,你這話說得不對,我不是好色,我是重感情。」
杜天野道:「就你也配重感情這三個字?」
張揚點了點頭道:「認準一個人一條路走到底的那種人叫重感情,可那要以鐵石心腸為前提,我這人心軟,看不得女孩子為我傷心。」
杜天野瞪大了雙眼,這廝在嘲諷自己啊,杜天野道:「拉倒吧你,你心軟,花心才對!」
張揚道:「我說老杜,你剛說什麼呢?怎麼扯到我個人感情上來了。」
杜天野道:「還不是你,想方設法把我往溝裡帶,話題都被你帶偏了。」
張大官人一臉的無辜:「干我屁事,你自己扯的!」
杜天野道:「胡茵茹跟你關係不錯啊!」兜了一個圈他果然回去了。
張揚道:「拜託,你們這些當領導的思想能不能純潔一點,我和她熟就代表我和她有曖昧關係啊?你跟蘇小紅還很熟呢,難道你們倆也有曖昧?」
杜天野聽得心驚肉跳,第一反應就是,我和蘇小紅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可轉念一想,這件事張揚根本不可能知道,只是隨口說說罷了,難怪說做賊心虛。
杜天野心跳節奏的變化並沒有瞞過張大官人的耳朵,張揚原本只是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卻沒有想到能夠引起杜天野這麼激烈的心跳反應,張揚何等的聰明,他馬上意識到杜天野和蘇小紅之間可能有問題,可越是如此,越不能往下繼續這個話題了,杜天野雖然是他的好哥們,可同時人家也是江城市委書記,這種事是不能刨根問底的,更不能擺在桌面上說出來。
杜天野道:「張揚,你最好把那件事說清楚,我真不希望你在這件事上栽跟頭。」
張揚道:「那棟別墅的地皮是肖鳴送給我的,當時他還是開發區管委會主任,送給我地皮是為了做人情,我知道這種事情不對,沒要他的地皮,胡茵茹很喜歡那塊地方,所以我把這塊地皮讓給了她,胡茵茹從購入地皮到蓋別墅全都走了正規程序,包括購入地皮的價錢,也沒有低於同類地區的均價,你明白了嗎?」
杜天野當然明白,這件事雖然表面上沒有毛病,可是細細一品就能夠發現,張揚和胡茵茹之間的關係肯定非同尋常,放著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為什麼要讓給胡茵茹?不過張揚的回答讓杜天野也放下心來,至少張揚在經濟上沒有毛病,杜天野語重心長道:「老弟,建設新機場的重要性不需要我向你強調了吧,越是遇到這種重大事件,我們越是要如履薄冰,千萬不能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