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華道:「豐澤的窩囊事層出不窮,我就是想胖也胖不起來啊!」
齊國遠笑了笑,他在沈慶華身邊工作多年,對沈慶華的處事作風還是有些了解的,他低聲道:「其實那天常委會上我就想發言,可轉念想了想,有些話還是私下對沈書記說為好。」
沈慶華點了點頭,鼓勵齊國遠把話繼續說下去。
齊國遠道:「沈書記,我說點真心話,您可不要生氣。」
沈慶華不耐煩道:「你只管說,我最喜歡的就是直來直去,別吞吞吐吐的。」
齊國遠道:「我覺著您對新機場建設工程不夠重視!」
沈慶華皺了皺眉頭,臉上已經顯露出不悅的表情。
齊國遠道:「新機場工程是江城近幾年最大的一項工程,可以說關係到江城的未來發展,關係到江城的形象,新機場項目選址在豐澤,對豐澤來說是一次千載難逢的良機,我們豐澤方面應該表現的更加積極,可我感覺到您並不關注這件事。」
沈慶華道:「我怎麼不關注?我不是在常委會上強調要全力配合新機場建設工程了嗎?你還想我怎麼關注?咱們市領導中已經有很多人都是組委會成員,也有許多顧問,我們豐澤還不夠配合嗎?」
齊國遠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該提起這件事,只要提到新機場事件就會觸及到沈慶華的敏感地帶,張揚這一手也的確過分,沈慶華是豐澤市委書記,於情於理也要給他一點面子,這麼多常委、市領導都有份進入新機場指揮部,雖然是名譽性質,可畢竟有他們的名字,沈慶華這位豐澤市委書記居然沒有受到他的邀請,連個顧問都不是,也難怪沈慶華會生氣。
沈慶華道:「我就搞不懂了,為什麼上級領導會重用一個這樣毛糙的幹部?你說說看,從他來到豐澤,捅下的漏子還少嗎?讓他分管文教衛生接連出事,現在居然還把建設新機場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萬一出了什麼事,誰來承擔這個責任?」沈慶華今天憋了一肚子火,齊國遠的幾句話把他的火氣都勾了起來。
齊國遠暗暗叫苦,自己這是何苦來哉,如果知道沈慶華正在氣頭上,他絕對不會說出那番話。
沈慶華道:「文教口出事,劉強來承擔責任,醫療口出事讓馮春生承擔責任,他身為分管市長,除了虛張聲勢弄了份辭職書,根本沒有任何的損失,這樣沒有擔當的年輕幹部,怎麼能夠服眾?」沈慶華氣得拍起了桌子。
齊國遠耐著性子聽沈慶華發了一通牢騷,好不容易等沈慶華發泄完了,擺了擺手道:「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齊國遠這才如釋重負的離開了市委書記辦公室。他直接來到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的辦公室去興師問罪,那份拆遷同意書是陳家年交給他的,讓他交給沈慶華,誰想到沈書記正在氣頭上,齊國遠要是知道,說什麼也不會替陳家年幹這件事。
齊國遠走進陳家年的辦公室,氣得將拆遷同意書重重扔在他的桌面上,指著陳家年的鼻子罵道:「老陳啊老陳,你可真不是東西,害得我被大老闆一通臭罵!」
陳家年道:「誰不知道你們兩人革命友誼萬年長,打是親罵是愛,他罵你是愛護你!」
齊國遠嘆了口氣道:「沈書記快氣瘋了,市里打電話過來,已經明確表示不同意張揚辭職,換腎事件是張揚前往靜海學習期間發生的事情,當時的工作是王華昭代理的,所以市里認為責任應該由王華昭承擔。」
「真的?」陳家年臉上帶著笑意。
齊國遠很奇怪的看著陳家年道:「你笑什麼?幸災樂禍?」
陳家年道:「我哪有那心情,不過市里說得也很有道理,張揚在這件事上的確是無辜的,沈書記這一槍打得不是地方。」
齊國遠向門外看了看,雖然房門關上了,他還是有些心虛,走了過去,打開房門,確信外面沒人,方才將房門反鎖了,回到陳家年身邊坐下,低聲道:「通過這件事可以看出,上頭對咱們大老闆不滿了!」
陳家年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沈書記在新機場的事情上太消極……」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又低了八度:「國遠,你有沒有聽說,現在有人傳言梁家坪的事情是沈書記讓人搞出來的。」
齊國遠瞪大了眼睛,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沈書記雖然保守固執一些,可是這樣的事情,他干不出來。」
陳家年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沈書記年紀越大權力欲越強,市里先是派來了孫市長,明顯是準備接替他位置的,後來張揚又來了,沈書記跟他之間摩擦不斷,張揚可不比孫東強,他後台硬得很。」
齊國遠嘆了口氣道:「趙國棟、孟宗貴、劉強、婁光亮,一個個都被拉下馬來,這些事那件都和張揚有些關係。」
陳家年道:「現在又要加上馮春生,還有之前那些下馬的鄉鎮幹部,國遠,你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齊國遠搖了搖頭道:「相信才怪,看來上頭是真的想動沈書記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