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道:「人家說我是因為我堅持原則,觸犯了他們的利益,日本人怎麼了?看人得一分為二,我看龜田工作方面無可挑剔,他要求苛刻嚴格,對工程質量有好處,我對工程方面是個外行,如果沒有內行人把關,人家怎麼糊弄我都行,新機場要是稀里糊塗的幹下去,最後肯定要出事,出了事誰兜著?反正我是兜不住,杜書記,你覺著你能兜得住?」
杜天野瞪了他一眼道:「我怎麼覺著你現在說話這麼盛氣凌人?」
張揚道:「這叫忠言逆耳!你當大官習慣了,喜歡被人拍,我說真話,你反倒不適應了。」
邱鳳仙格格笑了起來。杜天野笑罵道:「你小子又欠修理了。」
邱鳳仙道:「來大陸之前聽說大陸治安很好,想不到你們這邊也有這麼多的犯罪,也有黑社會。」
杜天野身為江城市市委書記,聽表妹這樣說,面子不由得有些掛不住了,他嘆了口氣道:「國家大,人口多,良莠不齊是難免的,不過這些都只是個別現象。」
張大官人感嘆道:「正因為如此,我才對金莎的事情不依不饒,如果不好好整頓整頓,以後還會有同類事件發生,這次是擱在我身上,我能擋住他們的開山刀,換成別人,肯定是一起命案。」
杜天野道:「有些事得慢慢來,不抓容易滋生犯罪,抓得太緊,別人又會抱怨我們的投資環境太差,不注意軟環境的建設。」
張揚道:「什麼叫軟環境?多弄點夜場,多發展些女孩子陪酒陪唱就是改善軟環境?」
杜天野怒道:「我說過嗎?」
張揚道:「有些事的度很難把握,但是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要聽之任之放任自由,馬益亮是個有前科的人,當初他搞皇家假日就因為大搞色情服務才關門,現在的金莎也沒什麼分別。」
杜天野道:「還是那句老話,你得有證據,咱們做工作不但要有法可依還要有據可查。」
張揚道:「所以得查,不查怎麼能找到證據?」
杜天野真是受不了這廝的歪攪胡纏:「懶得跟你廢話,反正你給我記住了,有事不怕事,可沒事別惹事!」
張揚道:「現在是人家惹到我頭上來了,我得把這口氣給出了!」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張揚接通電話,卻是省紀委副書記劉艷紅打來的,她來江城處理曹正陽的事情,剛剛忙完工作,現在已經在一招住下,讓張揚過去到一招的咖啡廳說話。
張揚放下電話向杜天野道:「紀委劉書記來了!」
杜天野微微一怔,劉艷紅這次前來並沒有跟他打招呼,他低聲道:「說什麼?」
張揚道:「就是讓我去一招的藍島咖啡見她,什麼事都沒提。」
杜天野道:「你趕緊去吧,看看她來江城到底是什麼事情。」對他們來說,省紀委來江城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張揚點了點頭,邱鳳仙道:「一起走吧,反正咱們也吃得差不多了!」
幾個人一起走出了老街飯店,張揚跟他們道別之後,驅車就趕往一招的藍島咖啡廳。咖啡廳內並沒有多少顧客,劉艷紅坐在靠窗的角落等著他,看到張揚進來,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張揚樂呵呵走了過去:「劉書記大駕光臨,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讓我做好接待工作。」
劉艷紅微笑道:「事先打招呼你們就有了準備,就算有問題也被你們隱藏起來了。」
張揚在她對面坐下道:「你們搞紀委工作的眼裡就沒有好人,任何幹部在你們眼中都是有問題的。」
劉艷紅道:「現在幹部隊伍中的犯罪率是越來越高了,我們紀委的任務就是把其中的壞分子清除出去,把犯罪率降下去。」
張揚要了壺龍井,喝了口茶不禁皺了皺眉頭道:「這茶居然也能賣二十塊一壺,坑爹呢!」
劉艷紅呵呵笑了起來。
張揚道:「您這次過來又打算查哪位幹部?」
劉艷紅道:「過來主要是為了了解曹正陽的情況。」
張揚道:「了解的怎麼樣?」
劉艷紅道:「曹正陽貪污犯罪證據確鑿,已經交由地方處理,我過來只是為了了解在處理這件事的過程中,你們有沒有違規行為。」
張揚道:「你是害怕我們對他不公吧?」
劉艷紅搖了搖頭道:「例行程序,最近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越是臨近退休的那些幹部,越是貪污腐敗的高危人群,大概他們覺著自己就要退休了,趁著手中還有權力的時候,為自己撈取最大的利益。」
張揚道:「這些人心態不正常,歸根結底還是自私心作祟,搞到最後弄得晚節不保,何苦來哉。」
劉艷紅道:「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
張揚道:「曹正陽的事情本來也不會鬧到這種地步,可他老婆始終認為他的死是市領導迫害的,非得要查,前兩天宋省長過來奠基,她不知怎麼得到了消息,直接衝到現場給宋省長跪下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宋省長肯定得有所表示,所以讓我們調查清楚,千萬不能冤枉了一個好同志。可沒想到這一查,反倒查出問題來了。」
劉艷紅道:「所以說人真的不能走錯路,一旦走錯,往往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張揚道:「人都死了,說這些也沒用了,您來了解情況,打算怎麼處理啊?」
劉艷紅道:「都說了解情況了,了解清楚我的任務就結束,你好像很害怕啊。」
張揚笑道:「我怕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不給你查我的機會。」
劉艷紅似笑非笑道:「你敢說自己沒做過虧心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