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搖了搖頭,自己這雙耳朵也不濟事了,居然沒能聽出是野貓在上面。
張揚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那野貓突然發出一聲驚駭的尖叫,一道紫色的光芒宛如急電般向他射來,張大官人心中駭然,想不到那閃電貂竟然會出現在天池先生的舊宅。
張揚想都不想,一掌就拍了出去,閃電貂身法靈活到了極點,在虛空中變幻身形,躲過張揚的這一掌,一口就咬在張揚的脖子上。
張揚大駭,只覺著閃電貂白森森的利齒已經刺入他的血肉,他右手抓住閃電貂的軀體,死命捏了下去,張大官人雖然功力大不如前,可是生死存亡之時,他的潛力全都爆發了出來,幾乎用盡全力,那閃電貂雖然厲害,可畢竟只是血肉之軀,只聽到咔吧之聲響起,它周身的骨骼竟然被張揚硬生生捏碎,臨死之前,又一口咬在張揚的手背之上,疼痛讓張揚發出一聲悶哼,雙手舉起閃電貂,狠狠摔向不遠處的牆壁,閃電貂在牆壁之上撞得腦漿迸裂,成了一灘肉泥。
陳雪聽到動靜從書房內沖了出來,卻見張揚手上全都是鮮血,脖子上,身上也都是鮮血,他轉過臉向陳雪笑了笑,月光將他的面孔映襯的無比慘白,張大官人身軀晃了晃,雙腿一軟向地面倒去。
陳雪古井不波的美眸終於藏不住關切之色,她輕呼一聲沖了上去,一把將張揚抱住,避免他一頭栽倒在地面之上。她拖著張揚回到他的房間,將他放在床上,卻見張揚脖子上仍然不斷有黑色的血液流出,陳雪當年曾經被閃電貂咬中肩頭,是張揚救了她,她一望就知道是什麼緣故。
陳雪顧不上多想,俯下身去,櫻唇貼在張揚脖子的傷口上,一口口將毒血啜吸出來,閃電貂以食毒蟲為生,咬過的創口腥臭無比,陳雪只吸了幾口,便趴在一旁吐了起來,她吐完又繼續為啜吸傷口,直到傷口的鮮血由黑轉紅,方才停下,轉而去為他手上的傷口吸出毒血。
張揚的手機不停響起,鈴聲將昏迷的張大官人喚醒,他低聲道:「別……有毒……」
陳雪一言不發,脫掉張揚的t恤,發現他的胸膛之上還有兩個被閃電貂咬噬的傷口,陳雪俯下身,對著張揚胸膛的傷口,用力吸啜。
張揚伸出大手,捧住陳雪的俏臉:「不要……」
陳雪美眸中的光芒堅定而篤信,這世上無人能夠改變她的念頭,她輕輕拉開了張揚的手,低下頭去,嘴唇再次貼在張揚赤裸的胸膛上。
外面似乎有物體落下,陳雪回頭望去,卻沒有看到任何的動靜,望著張揚胸膛傷口上的鮮血終於轉紅,她擦拭了一下櫻唇,起身走出門去,卻見門外地面上綠色的光芒不斷閃爍,走近一看,卻是一個手機,陳雪不禁顰起了眉頭,大門並沒有開,應該是有人翻牆而入,她匆匆走向門外,拉開大門,正看到一輛汽車漸行漸遠,尾燈在遠方的山路上變得越來越弱,直到完全消失……張揚再度甦醒的時候,發現陳雪正用毛巾為自己擦拭著身上的血污,他虛弱的咳嗽了一聲,掙扎著坐起身來:「扶我去浴缸里,我……我要運功逼出餘毒……」陳雪摟著他的身軀,張揚中毒之後身體虛弱無比,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陳雪的身上,好不容易才挪到浴室內,陳雪按照他的吩咐將浴缸內放滿熱水,張揚坐了進去,向陳雪道:「我給你開過的藥方你還記得嗎?」
陳雪道:「記得,那些草藥還有一些,就在書房內。」
張揚欣慰的點了點頭道:「趕緊……趕緊去熬好喝了……快去……」
陳雪道:「你不必擔心,我沒事。」
張揚閉上雙目:「快去……」
陳雪不敢影響他用功逼毒,走出門外望著那依然閃爍的手機,芳心之中不禁蒙上一層憂鬱。
張揚幾經嘗試都無法聚攏體內的真氣,他原本就猶豫應不應該把功力散去,可這閃電貂將他咬得功力渙散,現在根本不用猶豫了。
陳雪不久後就將草藥熬好,張揚喝了一些,陳雪也喝了一碗。張揚看到陳雪並無不適這才放下心來,陳雪雖然為張揚吸出了大部分的毒血,可仍然有毒素隨著血循進入了張揚的體內,張揚苦笑道:「想不到這閃電貂竟然是專門來尋仇的!」
陳雪道:「你感覺是否好一些了?」
張揚從浴缸中水淋淋站了出來,腳步虛浮,在陳雪的攙扶下方才站住,他低聲道:「我無法聚攏內力,無法將殘存的毒素逼出來。」
陳雪道:「那豈不是麻煩,要不,我來幫你!」
張揚道:「你怎能幫到我?」
陳雪道:「我的內力也有小乘,如果在過去,你內力渾厚,我自然無法幫到你,可現在,你體內真力所剩無幾,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我幫逼出毒素倒是有些把握。」
張揚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如果任由毒素留在體內,只怕後果不堪設想,他曾經領教過陳雪的內力,陳雪修煉的內功從老道士李信義那裡得來,以她淡漠性情剛好可以做到心無外物,修煉早有所成,讓她試一下倒也無妨。
張揚重新坐回浴缸內,向陳雪道:「你去天池先生的書房,我過去曾經留下一盒金針在那裡。」
陳雪點了點頭,不多時拿回了那盒金針,點燃酒精燈放在浴台之上。
張揚將金針在火上炙烤消毒之後,刺入自己的身上的七處大穴,然後道:「可以開始了。」
陳雪來到他身後在水中坐下,縴手貼在張揚堅實的脊背之上,美眸閉起,潛運內力,她的一雙手原本就潔白如玉,此時變得越發晶瑩,流露出青蒙蒙的玉質光華。一股清涼的氣流透入張揚的經脈之中,張揚的身軀為之一震,陳雪的功力雖然並不渾厚,可是如同涓涓細流,送入他的經脈之中,張揚心中驚喜不已,沒想到陳雪的修為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心情的波動馬上被陳雪察覺。陳雪道:「專心一些,出了岔子,咱們恐怕都要沒命。」
張揚內心頓時一凜,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功力大打折扣的同時定力也比過去差了許多,在這種時候更應該心無旁騖才對,否則不但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陳雪的不負責。
如果說陳雪的內力宛如清流,那麼張大官人現在的經脈就如同乾涸龜裂的土地,她的內力柔和純淨,對張揚眼前的狀況卻是最為適合的。
隨著陳雪將內力透入張揚的經脈之中,張揚的臉上的黑氣越來越濃,運行兩個周天之後,黑氣開始轉淡,從金針刺入的地方流出一縷縷黑色的血流,到最後,張揚的膚色漸漸恢復了正常,可他左手五指的指甲卻變得漆黑如墨,張揚睜開雙目,一手捻起金針,依次刺入自己的指尖,疼痛讓他的意識變得越發清醒,張揚將左手垂入浴缸之中,黑色的血霧在水中彌散開來,很快就將浴缸中的水全都染黑。
陳雪感覺自己的內力開始受到了阻滯,張揚自體的防禦機能開始恢復,陳雪的內力將他體內沉睡已久的內息成功喚起,兩股冷熱不同的內息在張揚的丹田內醞釀升騰,彼此劇烈的衝撞讓張揚骨骸欲裂,痛不欲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