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然微笑望著張揚,心中暗道:「小子,你不是喜歡跳嗎?我讓你正式跳給我看,想激怒我,想推卸責任,沒門,你不是想要權力嗎?我就給你權,不信不把你壓死。」
張揚道:「徐書記,我怕忙不來這麼多的事情。」
徐光然笑道:「別謙虛,趁著年輕多為老百姓做點事,過去你的成績我是看得到的,希望你在南錫能夠做出比江城更多的事情,身為你的領導,我的責任就是激發你們的潛能,讓你有多大勁使多大勁。」
張揚半開玩笑道:「徐書記您太狠了啊!」
徐光然微笑道:「響鼓還需重錘,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哦!」
張揚道:「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你們這些當領導的都是這樣。」
徐光然呵呵笑道:「等你到了我的位子,你也會一樣這樣對待下屬,小張啊,新體育中心的事情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對當初的合同做出重大更改,讓新世紀建築公司繼續負擔主體育場的建設,在保證施工質量的前提下,抓好這件事,至於其他的場館和外部景觀,可以重新進行招標,我把這些權力全都交給你。」
徐光然把話都說到這種地步,已經由不得張揚拒絕了,張揚終於明白,自己想要觸怒徐光然的計劃全盤落空,徐光然給他挖了個大坑,順水推舟的把他給推了下去,省運會要是搞成功了還好說,如果出了問題,徐光然第一個就會拿他問責。
張大官人是個敢於面對現實的人,既然知道已經無路可退,他就知難而上,自古華山一條路,只要他張大官人相干的事情,還沒有幹不成的。
張揚離開市委的時候,在停車場遇到了正在停車的徐光利,徐光利和張揚對望了一眼,沒有吭聲,徐光利現在對張揚可謂是恨之入骨,連招呼都不屑去打。
張揚這會兒表現的卻是相當的大度,主動和徐光利打了個招呼:「徐總,來找徐書記啊!」
徐光利愛理不理的嗯了一聲。
張揚道:「快去吧,徐書記找你有要緊事呢。」
徐光利不知張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帶著滿心的迷惑來到了市委書記辦公室。徐光利見到大哥之前,萬萬沒有想到大哥把他叫來是告訴他,要更改新體育中心的建設合同。
徐光利大聲道:「為什麼啊?」
徐光然冷冷道:「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你看看自己的工程進度,還有一年不到的時間,主體育館都沒封頂,後期裝修怎麼辦?」
徐光利道:「大哥,市里資金跟不上,中途出了些問題,所以才會耽擱,不過我保證九月底之前肯定能夠全部完工。」
徐光然道:「少來,誰知道你以後還會不會出問題?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明年七一之前必須完工,你根本做不到。」
徐光利道:「我可以按照合同上賠償啊!」
徐光然道:「賠償能有什麼用?耽誤了體育場的進度,你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做生意不可以太貪心,我現在算是看清楚了,你根本不具備駕馭這麼大工程的實力,勉強坐下去,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現在你專心把主體育場工程搞好,錢雖然少賺一些,可畢竟不會承擔太大的風險。」徐光然想得十分的周全,以新世紀建築公司目前的進度,根本無法按照合同的期限完工,如果不能交工,肯定會有人在這上面做文章,當初是他的緣故,徐光利才能夠承建新體育中心項目,別人會說他任人唯親,會說他照顧家人,不出事便罷,出了事情,所有這些事都會成為攻擊他的理由。
徐光然已經預見到了這件事可能帶來的不良影響,他必須要搶在問題搞大之前把這些隱患解決掉,更改合同,表面上是讓弟弟損失了利益,可事實上卻是對他的保護,也是對自己的保護。保護己方的同時,又可以將這個責任扔給張揚,如果張揚搞不定這件事,自己就有了足夠的理由對他進行懲罰,在南錫,徐光然可以給別人權力,也可以在一夜之間將權力全部收走,他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徐光然想的這些,徐光利並不理解,他認為大哥是迫於張揚的壓力選擇了退讓,徐光利憤然道:「大哥,你是市委書記,他張揚只不過是個跳樑小丑,我真不明白,你顧忌什麼?他昨晚在我工地大門前蓋板房,表面上是針對我,可實際上是不給你面子,他根本沒有顧及到你這位市委書記的顏面,你不但不出面懲罰他,反而讓我改門,大哥,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徐光然道:「我已經把新體育中心建設指揮權交給了張揚,以後他就是你的上級領導。」
徐光利大聲道:「他配嗎?一個小流氓而已,不知道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能坐在現在的位置上。大哥,對於這種人不能放縱,你越是給他臉,他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徐光然道:「夠了,你不要整天看別人的缺點,你也多想想你自己,我給沒給你機會?新體育中心這麼大的工程交給了你,你瞧瞧現在搞成什麼了?整個南錫,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弟弟,可是這不能成為你驕傲的理由,我是南錫市委書記,南錫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我,你是我的弟弟,你受到的關注也一樣多,所以你更應該認真的把工程做好,讓別人看到你是真有這樣的實力,不是靠我的關係拿到的工程,可你倒好,非但不給我長臉,反而給我丟人,你整天讓我相信你,可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相信?繼續把工程交給你搞,到省運會召開你恐怕連場館都建不好,政府形象工程不是玩的,做別的工程,你違約了大不了賠幾個錢,可這種工程你做砸了,是要倒大霉的,別覺著我是你哥就能保住你沒事,光利,你醒醒吧,眼睛不要只盯著錢,要懂得向前看只有看得長遠,生意才能做大,做人、做生意、做官其實都是一個道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徐光利聽完這些話,整個人悶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哥,可張揚那混蛋也太囂張了,你完全……完全可以不用他啊!」
徐光然道:「他不是覺著自己有能耐嗎?我就給他一個顯擺的機會,要是他真沒那個本事,這次就是自找難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