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倒沒有多少幸災樂禍的意思,陳浩今天喝了這麼多,出酒也很正常,這證明這位常務副市長是位性情中人,換成別人不一定會這樣。
臧金堂離得最近,一瘸一拐的趕了過去,扶住陳浩的手臂,關切道:「陳市長,你沒事吧?」
可陳浩指了指肚子,痛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一瞬間臉色變得跟白紙一樣,額頭上布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臧金堂雖然不是什麼醫生,可也覺著陳浩的樣子不太對,驚慌失措道:「陳市長,你哪裡不舒服?」眾人都圍了過去。
張揚上前握住陳浩的脈門,頓時發現陳浩的脈息不對,脈息細小虛弱,從其脈象看應該是脾胃損傷,情志不舒,肝膽郁滯,橫逆脾胃;或六淫外邪侵襲,致使中下焦臟腑功能紊亂之症。
臧金堂道:「還是趕緊送醫院吧。」
張揚點了點頭:「我去開車!」,這並不是張揚不願給陳浩治病,而是有很多病症,連他也無法做到短時間內手到病除,陳浩的病應該是暴飲暴食所誘發,按照現代醫學的理論,很可能是胰腺炎,就算張揚能治,也需要一段的時間,眼前最現實的做法就是將陳浩送往醫院。
崔國柱叫來司機,張揚把陳浩給抱到了車上,事實上除了他以外別人也沒有這份力量,好好的一場慶功宴掃興收場。
張揚、崔國柱、臧金堂、傅長征還有陳浩的秘書一起上了麵包車,將陳浩緊急送往附近的省人民醫院。
陳浩途中又吐了一次,疼得已經神志不清了,張揚悄悄點了他的昏睡穴,讓他暫時睡了過去,至少這樣可以幫他舒緩疼痛。
省人民醫院急診室那邊聽說送來搶救的是南錫市常務副市長,也表現的十分重視,急診科副主任馬上通知了醫院行政值班,行政值班人員又把消化科、外科的兩位主任從家裡叫過來會診。
事實上也證明張揚的推測沒錯,陳浩的血澱粉酶檢查結果表明指數增高,他是急性胰腺炎。
醫院方面對陳浩進行了緊急治療之後將他收入幹部病房,準備等陳浩的情況穩定之後,為他進行一個全方位的體檢,查出胰腺炎的誘因,往往這種急腹症都伴有膽道疾病。
折騰完陳浩的事情,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幾個人都是一臉疲憊,陳浩的秘書當然要留下守夜,傅長征道:「幾位領導,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留下,萬一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臧金堂搖了搖頭,他不願走,這倒不是因為他和陳浩的關係好,他覺著這是一個難得的表現機會,領導突發疾病,自己為他熬上一夜,這種感情要比平時溜須拍馬強上無數倍,這叫雪中送炭。
崔國柱也不願走,他和臧金堂抱著一般的心思。
張揚道:「那我先回去,這邊留太多人也不好,明天白天我過來接班。」
臧金堂點了點頭道:「先回去吧,剛才聽醫生說陳市長沒什麼生命危險,所以我們打算暫時不通知他家裡了,這麼晚了,還不夠讓他家人擔心的。」
崔國柱道:「明天早晨再說,張主任你看行嗎?」
張揚道:「喝酒的事情就別往市里說了,就說今晚陳市長只顧著忙,從下午到夜裡都沒顧上吃飯。」
幾個人同時點頭。
張揚向傅長征道:「長征,晚上我手機一直開著,有什麼急事趕緊給我打電話。」
傅長征笑道:「張主任,你累了一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這邊有我你只管放心。」
張揚離開醫院之後考慮了一下,這麼晚了還是別去打擾顧佳彤的好夢了,他正準備返回南國山莊的時候,任文斌打來了電話,任文斌剛剛聽說陳浩生了急病,正和李光南一起往省人民醫院趕呢。
張揚道:「不用了,這會兒已經穩定了,你們來也幫不上忙,他現在睡了,旁邊也有人照顧,你們明天再來吧。」
任文斌道:「那怎麼行,我們這就得過去,陳市長是我們南國山莊的貴賓,出了事情,我們當然要過去看看,你在那裡等著我們啊!」
張揚道:「我還有事,你們要來就來吧,反正臧主任他們都在。」
張揚掛上電話,不由得露出苦笑,陳浩這次突然發病,不知道要驚動多少人了。
電話沒掛上多久,常海心也打來了電話,她是受了大家的委託特地打電話詢問陳浩目前的情況的,張揚告訴她不用擔心,陳浩的情況已經穩定,沒有生命危險,並讓她轉告其他人。
和常海心通完話,張揚站在省人民醫院大門口,夜風將一張白紙翻滾著吹到他的腳下,他舒了一口氣,突出一團白色的霧氣,他忽然看到了斜對面閃爍的霓虹,看到了那件慕尼黑1860酒吧,忽然想起他和顧佳彤剛剛認識的時候,內心被一股說不出的溫暖包容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