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道:「血腫還在增大,宮內應該還有出血,所以……」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了她的建議:「我建議最好還是馬上開刀,不然一旦引發宮內大出血,你會有生命危險。」
柳玉瑩堅決道:「不!」
李主任還想再勸,張揚和宋懷明一起走進病房。
看到張揚,柳玉瑩的目光中頓時充滿了希望:「張揚,李主任說我宮內的血腫還在不斷增大,她建議我馬上手術。」
李主任充滿質疑的看了看張揚,把手中的兩張熱敏儀圖片遞了過去:「小伙子,你看的懂b超聲像圖嗎?上面黑色的就是血腫,比剛才又大了許多,很危險的!」
張揚沒有理會她,將塑膠袋交給宋懷明:「宋叔叔,藥方在裡面了,你讓院方派人馬上把草藥煎好!」
宋懷明點了點頭,他把草藥交給了跟著進來的施博展:「施院長,麻煩你了!「如果是張揚交給他,施博展肯定不會接招,可現在宋懷明命令他做,他不得不從命,趕緊拿著草藥離去了,心中這會兒矛盾到了極點,宋省長怎麼對這個年輕人一味盲從,萬一出了事情,恐怕就麻煩了。
張揚又向宋懷明道:「讓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這裡有我和你就行了!」
宋懷明雖然心中沒底,可是現在除了相信張揚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一直以來,張揚的醫術還從未讓他失望過,宋懷明將醫生護士全都請了出去,都說在醫護人員面前病人都是平等的,可現實中絕不是這麼回事兒,如果不是宋懷明的身份擺在那裡,院方絕不會任由他這樣指揮的。
宋懷明關上房門。
張揚取出針盒,點燃準備好的酒精燈炙烤了一下,然後在柳玉瑩的雙手,雙腿之上下針。
望著金針隨著妻子的脈搏不斷挑動,宋懷明緊張的閉上了眼睛,他感到喉頭有些發乾,不知為何,忽然想起十多年前的那場地震,他想起死去的妻子靜芝,那種生離死別的痛楚讓他永生難忘,他不想有生之年再經歷一次。
柳玉瑩的輕吟聲,讓宋懷明霍然睜開雙目,卻見張揚已經在柳玉瑩的顳部刺入金針。然後除去鞋子,扶起柳玉瑩的身軀,盤膝坐在她的身後,張揚向宋懷明看了一眼道:「勞煩宋叔叔為我護法!」
突然冒出的這句半文半白的話讓宋懷明也是一怔,這小子以為在拍武俠劇嗎?
張揚雙掌抵住柳玉瑩的後心,內息宛如三月春風般緩緩送入柳玉瑩的經脈,柳玉瑩在摔倒之後動了胎氣,張揚必須以內力修復她的經脈,為孕婦行功比起普通人要小心謹慎無數倍,需知孕婦母子經脈相通,注入柳玉瑩體內的內息會經由她的經脈貫入到胎兒的體內,如果力量掌控不好,可能會對胎兒的經脈造成損傷。張揚自從在李信義手中得到那本先天功之後,經過這段時間的研修已經有所心得,為柳玉瑩療傷卻是他第一次探索修復這種孕體。
張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柳玉瑩體體內的出血止住,如果柳玉瑩有內功根基,做到這一點應該不難,可是面對一個毫無武功根基的人,張揚必須要將治療分成兩步,第一,利用內力將血腫封閉,避免柳玉瑩宮內進一步出血,第二逐步利用針灸,輔以藥石,化去她宮內淤積的血腫。
張揚的內息注入柳玉瑩的經脈之內,又沿著她的經脈緩緩流入胎兒的體內,胎兒似乎感覺到異狀,動的比之前加劇了許多。
柳玉瑩內心緊張到了極點,緊咬雙唇,她對張揚表現出足夠的信任,在胎兒劇烈運動了一分鐘左右之後,似乎恢復了平靜,柳玉瑩感覺到一股清流沿著她的渾身上下循環流動,腹部的疼痛減輕了許多。
宋懷明望著妻子,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渾身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濕透,身為一省之長,現在這種時候,除了祈禱,他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張揚的頭頂已經有白色霧氣裊裊升起,柳玉瑩周身大汗淋漓,蒼白的臉色終於浮現出些許的紅暈,張揚緩緩收回內息,運指如風,依次點擊在柳玉瑩的穴道之上,連點她身體三十六處大穴,方才結束這一階段的治療,睜開雙目,逐一收回金針。
柳玉瑩閉著雙目仍然不敢睜開雙眼。
張揚道:「柳阿姨,你先躺下來歇一歇!」
宋懷明聽到他這樣說,方才趕緊走過去,扶著妻子躺下,關切道:「玉瑩,你感覺現在怎麼樣了?」
柳玉瑩道:「肚子不痛了,可是,剛才孩子動的厲害,這會兒怎麼不動了?」她不免擔心了起來,宋懷明也有些緊張,趕緊把外面的專家又給叫了進來,李主任給柳玉瑩做了個床邊超聲,從圖像上可以看到胎兒在宮內很正常,胎心145次每分鐘,各項指征都在正常範圍內,讓李主任驚奇不已的是,剛才還看到的那個血腫,非但沒有繼續增大,反而小了一半左右,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眨了眨雙眼,重新測量了一下血腫大小道:「怎麼可能?」
張揚在一旁收好了金針,微笑道:「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