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對李信義給他的那張修煉古籍早已爛熟於胸,之前和秦清也曾經多次演練過,可是他的內力過於渾厚,兩人的配合始終難以達到最佳狀態,如果不是安語晨瀕臨絕境,張揚也不會冒險一試,他擔心安語晨脆弱的經脈根本無法承受他渾厚內力的衝擊。
在安語晨來說這是她人生全新的經歷,完成了從女孩到女人的真正蛻變,可是在張揚來說,現在卻是極其兇險的,在營救楚鎮南的時候,他體內的功力損耗甚巨,乃至於最後不得已採用了金針刺穴,將體內潛在的能量全都激起,如今他正處於最為空虛的時候,冒險採用這種方法營救安語晨,實則是將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
張揚並非沒有考慮到後果,可是為了小妖他決心一試……黑暗的冰窟之中分不清白天黑夜,安語晨和張揚赤裸的身軀交纏在一起,兩人都很疲憊,張揚是一種虛脫感,安語晨也很累,卻感覺到體內似乎有一隻熱乎乎的小耗子在亂沖亂突,她將這奇怪的感覺小聲告訴了張揚,張揚道:「那是我的內息!」
安語晨握著張揚的手,打開了帳篷內的小燈,這才看到張揚的臉色蒼白的嚇人,她顫聲道:「你怎麼了?」
張揚淡然笑道:「沒事兒!」
兩人目光相遇,安語晨俏臉不由得又紅了起來,現在她和張揚的關係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安語晨一伸手又將小燈關了,這才重新鑽入張揚的懷抱中,柔聲道:「現在我已經了無遺憾了。」
張揚道:「做人不能這麼自私,你沒有遺憾,可我還有,我一定要治好你。」
安語晨道:「真的可以治好我?」雖然她對徹底治癒不報任何的希望,可說來奇怪,她剛剛經歷這件事之後,雖然有些疲憊,可是身體的不適感緩解了許多。
張揚道:「一定可以治好你,不過,眼下咱們應該穿好衣服,想想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安語晨最大的變化並非身體上,在遇到張揚之前,她已經抱定必死之心,張揚的出現,和他們剛剛發生的一切,讓安語晨重新鼓起了活下去的意志和勇氣。
兩人穿好了衣服,張揚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下降了許多,安語晨的狀態卻相當不錯,他們先爬到了冰崖之上,兩人的體力都在這一過程中消耗大半,坐在厚厚的積雪上重新休息,張揚打開氣爐,融化了一些雪水,在海拔八千米的地方,雪水永遠都燒不開,水溫最多75度就出現了沸騰。
兩人喝了點水,吃了一些方便食品,安語晨用手電筒照射著上方,她墜落下來的洞口已經被積雪覆蓋,從下到上至少有三十米的距離,真是難以想像她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沒事。
張揚等到體力稍稍恢復了一些,就開始整理登山工具,他對攀岩並不在行,不過好在有安語晨,安語晨是這方面的行家,利用冰鎬在冰岩上砸出縫隙,然後做好固定,一點點向上攀爬。
如果在平地之上,張揚還有壁虎游牆可用,現在是在高山之巔,他的內力又因為拯救安語晨損耗過度,現在的他和一個普通人無異,按照安語晨教給他的方法,在冰岩之上緩慢行進,兩人相互扶持,足足耗費了三個小時方才接近洞口的位置。
張揚一手抓住固定,一手利用雪鏟去剷除封住洞口的積雪,上方的積雪已經蒙上了厚厚一層,連續三鏟,洞口的積雪才見鬆動,呼啦一下落了下去,張揚用冰鎬插入外面的冰面,艱難的從洞口爬了出去,身體剛剛露出洞口,一股強勁的冷風夾雜著風雪拍打在他的身上,冰冷的空氣幾乎要把他的呼吸道給凍住,張揚爬到了外面的雪面上,然後伸出手,抓住安語晨遞過來的手臂,全力將她從冰窟中拉了出來。
安語晨爬回雪面之後,兩人同時躺倒在了雪地上,安語晨轉身抱住了他,兩人都沒有說話,天空黑蒙蒙的,應該是在夜裡,風雪遮蔽了天地,他們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景物,這樣的天氣狀況並不適合盲目下山,他們頂著強風找到了一個避風的地方,重新紮起營帳,雪不停地下,很快就將帳篷整個覆蓋了起來。
兩人在帳篷中緊緊擁抱在一起,張揚牙關不住打顫,因為內力損耗,他的抗寒能力也明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