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禪法師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些年他做過多少壞事。」
桑坤道:「我佛以慈悲為本,你佛法精深,卻為何見死不救,你可以拿黑玉斷續膏給這些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為何不願救我的兒子?」
恩禪法師道:「我救了他,他會再去害人!」
桑坤收回脫臼的手掌,一拉一捏,自行復位,然後又是一拳打在恩禪法師的胸口,蓬!地一聲悶響,宛如擊中腐木,恩禪法師神情不變,嘆了口氣道:「你走吧!」
桑坤瘋狂吼叫道:「除非給我黑玉斷續膏!」
恩禪法師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世上萬事萬物都存在因果二字,你入佛門三十多年,卻始終窺不破因果二字,罷!罷!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盒扔給了桑坤。
桑坤終於得到了黑玉斷續膏,當真是感激涕零,想起兒子總算有救,激動地難以形容,就在他喜出望外的時候,恩禪法師乾枯的右拳緩緩推出,印在了桑坤的小腹丹田之上,他出拳的速度雖然不快,可桑坤明明看得清楚,卻無法躲避開來,一股強大的威壓之勢讓他難以挪動分毫,眼睜睜看著這一拳落在自己的身上,周身經脈宛如爆裂一般疼痛,旋即整個人變得虛弱無力,萎靡倒地。
恩禪法師道:「既然看不破因果,武功對你父子而言皆是累贅,你把他的手足治好,以後就留在這尼勒寺中修心誦佛。」
桑坤的心情短短時間從大喜到大悲,喜的是終於得到黑玉斷續膏,兒子的傷勢可以痊癒,悲的是自己武功被廢,兒子也要隨同他一起在寺院中吃齋念佛。
桑坤拿著黑玉斷續膏一言不發的離開了禪室。
小喇嘛多吉也因為吸入過多的迷香而癱倒在地,恩禪法師看著室內的情景,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將張揚他們三個逐一轉移到隔壁的禪室,這迷香只是起到麻醉作用,對身體無害,張揚依仗著渾厚的內力卻是最先恢復自由的一個。小喇嘛多吉是第二個,安語晨卻始終都在沉睡。
恩禪法師剛才為他們檢查了身體,他嘰里咕嚕說了一番話。
小喇嘛多吉翻譯道:「我師父說你武功高強。」
張揚歉然道:「給大師添麻煩了!」
恩禪搖了搖頭,又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女孩天生絕脈,命不長久!」
多吉將恩禪的話翻譯給張揚聽,張揚內心一震,恩禪法師竟然可以看出安語晨的病症所在,難道他有救治的方法?張揚恭敬合什,向恩禪法師求助道:「大師說得不錯,她天生絕脈,我至今沒有想出救治她的方法。」
恩禪道:「我查看過她的狀況,她天生絕脈,以她的狀況或許活不到二十歲,可是有人用內力臨時在她的體內開經拓脈,延緩了她經脈閉死的時間,又輔以藥物,所以她才活到現在。」恩禪停頓了一下,凝望張揚道:「是你做的?」
張揚並沒有隱瞞,他點了點頭道:「晚輩粗通醫理,這些年用內力輔以丹藥的方法延緩她的生命,可是終究無法徹底治癒她的頑疾。」
恩禪道:「天生絕脈往往夭折於少年,唯一的治癒方法就是在體內新生經脈,融陰陽促新生,她若是結婚生子,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張揚聽多吉翻譯之後,此時對恩禪在醫學上的見解已經欽佩到了極點,想不到這冰峰雪谷之中竟然藏匿著這麼一位醫國高手,看來冥冥之中一切都有註定,安語晨選擇來到珠峰之上,他追尋而至,兩人墜入冰窟,遭遇雪崩,直至獲救來到尼勒寺,似乎都有上天在指引他們。
張揚一揖倒地,真誠道:「求大師慈悲為懷,為晚輩指點明路,救救她吧!」
恩禪法師雙手將張揚攙起,他低聲道:「根據我的判斷,她的生命最多不會超過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