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達淡然笑道:「這些事其實你應該去和秦清商量,梁書記已經發過話了,讓我儘量給你們放權,給你們足夠的自由度。」
劉寶全嘆了口氣道:「她要是肯聽我的意見就好了,表面上秦書記倒也謙虛謹慎,樂於聽取我們的意見,可是真正到了執行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現在不少同志反應,張揚說什麼都是對的,我們說對的也是錯的,這樣下去,就沒有同志敢說出正確的觀點了。」
方知達道:「你是說秦清偏聽偏信?」
劉寶全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秦清同志畢竟年輕,在工作過程中還是有所欠缺,忽略了周圍同志的感受。」
方知達對劉寶全的這句話感到非常失望,劉寶全這廝就是個欠缺擔待的主兒,他說了這半天,明明都是在指責秦清,可嘴上還要不承認,劉寶全最近往他這裡跑得很勤,基本上都是在倒苦水,可他跑得越勤,說得越多,方知達對他的印象就越差,他甚至開始反省自己,為什麼要把劉寶全放在這個位置上,這個人的確沒什麼本事,在秦清和張揚面前基本上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比如現在,他居然好意思說司機不聽他的話,一個管委會主任,連司機都鎮不住,其領導能力可想而知。
劉寶全並不知道方知達怎樣想,他嘆了口氣道:「方市長,秦書記一邊說著要精簡機構,輕裝上陣,可精簡的都是我們的部分,社會事業局方面卻進了不少的人,就說今天送我來的司機,他就是張揚在南錫的司機,是個臨時工,現在也堂而皇之的成了新城區指揮部的正式工作人員。」其實周山虎還是臨時工,根本就不在編,劉寶全這樣說有些信口雌黃的嫌疑。
方知達道:「這件事我會抽時間找秦清談談,寶全同志,幹部隊伍也需要時間磨合,同志之間儘量多一些寬容,我看你還是儘量和其他同志多多交流,多多溝通,增強彼此的了解。」上次因為張揚的事情,梁天正把他好一通埋怨,方知達真切認識到了新城區建設管理隊伍的複雜,處理不當就是得罪人的事情,他現在謹慎了許多。
劉寶全點了點頭,他把話說完了,也不好再繼續留下,告辭離開了市長辦公室,等來到樓下停車場的時候,看到那輛奧迪車仍然在下面等著他,周山虎站在陽光下擦車,看到劉寶全回來,咧著嘴笑道:「劉主任,事情辦完了?咱們現在回去嗎?」
劉寶全唇角的肌肉沒來由抽搐了一下,心說,我還想要命呢,冷冷道:「不是讓你先走了嗎?」
周山虎道:「您沒說!」
劉寶全想了想可不是嘛,剛才自己下車捂著嘴就去吐了,忘了交代讓他先走了,不過自己好像擺手了!
周山虎道:「劉主任,上車吧,中午秦書記還要用車。」他的表情好像帶著點不屑。
劉寶全望著周山虎,感覺氣不打一處來,秦書記還要用車?誰規定這車是秦清專用的?這小司機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報復自己,他點了點頭道:「好,那就回去。」
劉寶全上車是猶豫再三方才鼓足勇氣的,上車之後首先把安全帶給扣上,向周山虎道:「你悠著點開!」
周山虎點了點頭,回去的時候果然不再像剛才那樣,開得四平八穩,劉寶全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車開得的確不錯,他也坐過不少司機開的車,有周山虎這種駕駛水平的不多。
無論這一趟他開得多好,劉寶全已經下定了決心,回去就找秦清,堅決把這個挑戰自己權威的司機從隊伍中清理出去。
汽車來到青龍潭大堤公路上,一輛農用三輪迎面駛來,可農用三輪車沒有剎車的意思,直奔著奧迪就過來了,周山虎不得已踩下剎車,農用三輪車上下來了七名農民,周山虎看出情況不太對,想要倒車,可後面又來了一輛農用三輪,車上又下來了六個人,十多個人就把他們的奧迪車給包圍了。
為首的一人是青龍潭飯店的老闆趙春生,他是專門來找指揮部的領導理論的,來到車前,周山虎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老鄉,你把車讓開,別擋路啊!」
趙春生道:「我找你們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