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道:「我都是聽說,其實我跟他們沒什麼矛盾。」
張揚笑道:「康成不是欠你七八百萬嗎?」
祁山道:「我倒不是在乎那些錢,人活一口氣,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兩人都笑了起來,這時候張揚看到梁孜朝這邊走過來了,梁孜來到他們旁邊,輕聲道:「兩位,不介意我打擾你們吧?」
張揚道:「梁總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客氣?」
梁孜拉了張椅子在他們旁邊坐下,又輕聲嘆了口氣道:「張主任,剛才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其實康總沒有和您作對的意思,從我們酒店的利益來出發,我們並不想這件事鬧大,蘇媛媛是我們的員工,她被燙傷,我們也很痛心,可是在對待客人方面我們的原則是,寧願自己吃虧,也要讓客人滿意。」
張揚道:「我不了解你們的原則,我也不想了解,梁總,如果你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我想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才不會給梁孜面子,這件事的根源就在梁孜的姐夫劉曉忠的身上,雖然梁孜在裝無辜,而且裝得有模有樣,可張大官人不會被她的偽裝給迷惑住。
梁孜道:「蘇媛媛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當天晚上省電力局的幾位領導在這裡吃飯不假,可燙傷蘇媛媛的是一位叫張慶峰的承包商,他是無意,張主任,您剛才認定了是劉局,不是我偏袒我姐夫,可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梁孜忙著為姐夫撇清干係。
張揚笑道:「到底是一家人啊,你這當小姨子的護姐夫護得還挺緊。」
梁孜因為張揚的這句話感覺臉上有些發熱,她總覺著張揚話裡有話,似乎影射她和姐夫之間的關係不正常,有道是做賊心虛,梁孜心中不覺有些慍怒,可又不能發作出來,不過臉色已經不如剛才和藹,正色道:「張主任,我所說的都是事實,你如果想追究到底,你應該找的也是張慶峰。」
張揚道:「梁總,咱們不聊這件事,好好的影響了大家喝酒的興致。」
梁孜聽懂了張揚的意思,人家這是下逐客令呢,說自己影響了他和祁山喝酒的興致。梁孜從來都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女人,從事情發生之後,她一直都主張和平解決,她不想招惹張揚,可當她意識到這場風波已經無可避免的時候,梁孜開始重新考慮應對的方法,她絕不是個怕事的女人,更何況慧源賓館最大的股東並非是自己,天塌下來,有人撐著。張揚雖然厲害,可康成也不是等閒之輩,他的後台是省組織部長孔源,真正鬧起來,張揚未必能夠討到多少好處。要說讓梁孜感到困擾的,就是張揚將矛頭指向了自己的姐夫劉曉忠,那天晚上劉曉忠偏偏就在現場,蘇媛媛的腳被燙傷雖然不是他直接所為,可和他也有一定的關係。張揚擺出一副討還公道的架勢,其矛頭指向的不僅僅是慧源賓館,他是想借題發揮,他是要瞄準劉曉忠發難。
雖然心中非常的憤怒,可梁孜還是很有風度的向兩人告辭。
祁山望著梁孜的背影,微笑道:「張主任,你不夠憐香惜玉啊,人家一大美女主動向你求和,你居然狠心拒絕。」
張揚笑道:「做人得有原則,不能因為看到人家有幾分姿色,就忘記了敵我立場。美人計誰不會,聽到嬌聲嗲氣的兩句話,耳根子就變軟,那還是共產黨員嗎?」
祁山向張揚豎起了拇指:「張主任,我現在對你真的是心服口服了,過去我以為立場堅定鬥志強,那都是歌裡面唱的,今兒才發現現實中還真有這樣的。」
張揚端起酒杯和祁山碰了碰,他飲盡這杯酒道:「祁山,今天咱倆算是站在同一個戰壕內了,同仇敵愾就是戰友。」
祁山笑道:「能和張主任並肩戰鬥是我的榮幸。」
張揚道:「說句心裡話,我都沒想到能跟你面對面喝酒,還跟老朋友似的,那啥,我問你一句,你老老實實跟我說,過去咱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你到底恨不恨我?」
祁山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張揚道:「笑什麼?我問你話呢!」
祁山緩緩落下酒杯道:「張主任!既然這裡只有咱們兩個,我也就不玩那套虛的,在你來東江之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你先把我弟弟的車給砸了,把人給打了,然後又迫使他把生意紅紅火火的江南食府轉讓出去,逼他離開了東江,要說我不恨你,恐怕你不會相信。」
張揚點了點頭,笑眯眯看著祁山。
祁山道:「可事情我搞清楚了,每件事都是祁峰先惹你,如果不是他主動招惹你,你也不會出手報復,換成別人,我肯定會想,我們兄弟倆也算的上有錢有勢,就算祁峰欺負了別人,他不在理兒,大不了賠點錢了事,可他偏偏惹上了你,說真話,我們兄弟倆惹不起你。」
張揚笑道:「我是問你恨不恨我,沒問你惹不惹得起我。」
祁山道:「我惹不起你,怎麼會恨你,幾件事我雖然損失不小,可是我輸得心服口服,是我弟弟招惹你在先,我們理虧。張主任,人活在世上必須要識時務,你說是不是?」
張揚笑了起來:「祁山,你這人真是虛偽,到現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祁山道:「沒恨過你,真的,就算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但是我永遠不會選擇和你成為敵人。」
張揚端起酒杯道:「衝著你這句話,我敬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