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晉北道:「我記得當初在南武書畫院,喬書記和你一起合作了一幅秋菊圖。」
閻國濤沉默了下去,似乎陷入回憶之中,過了一會兒方才道:「過去了這麼久,我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查晉北微笑道:「國濤兄當真不記得了?那幅畫後來被我得到了,你的畫好,喬書記的字更好。」他停頓了一下道:「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閻國濤啞然失笑,這是黃巢的題菊花。
查晉北道:「我還記得喬書記當時的話,他說黃巢的詩詞一般,但是氣魄很盛。」
閻國濤點了點頭:「於是我就在畫上補上了幾枝桃花,那幅畫被我畫得不倫不類了。」
查晉北道:「那幅畫的韻味就在其中,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不知喬書記在平海的時候可曾見過菊花與桃花競吐芬芳的情景?」
閻國濤的目光充滿了失落,低聲道:「現在卻是冬天!」
查晉北端起茶喝了一口:「國濤兄,平海的事情很突然啊。」
閻國濤道:「查部長親自過來宣布了喬書記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也毫不知情。」
查晉北道:「代省長的人選還沒有公布。」
閻國濤眉峰一動,查晉北的話仿佛在暗示著什麼,其實這也是很多人感到困惑的事情,省長宋懷明升任平海省省委書記,他的位置就出現了空缺,這次組織部副部長查晉南專程來到東江,只是明確了平海第一領導,對代省長的事情隻字未提,按照常理,常務副省長焦乃旺顯然是這一位置的首要人選,但是組織部因何未做專門說明呢?閻國濤緩緩落下茶盞道:「查總從京城來,消息總是靈通一些。」
查晉北道:「這次的事情我也沒料到會這麼嚴重。」他話鋒一轉,低聲道:「我聽說是喬書記將孔源交到了中紀委。」
閻國濤對其中的內情非常的清楚,如果不是孔源主動招惹喬振梁,喬振梁也不會走這一步棋。閻國濤道:「孔源自己有問題,生活作風方面太不檢點。」
查晉北意味深長道:「孔源的錯誤並非是生活作風問題,這方面的事情,其實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他錯在不該向喬書記公開發難,國濤兄,你說對不對啊?」
閻國濤沒說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的沉默等於間接承認了查晉北所說的就是事實。
查晉北道:「孔源這個人頭腦還是很靈活的,按理說他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情。」他有足夠的資格評論孔源,因為他的哥哥查晉南就是中組部副部長,對於這一系統內的官員,查晉北還是很熟悉的。
閻國濤道:「人總有糊塗的時候。」
查晉北道:「他可不糊塗,有些事你們能夠掌握,別人一樣可以知道,王牌往往只能使用一次,如果別人搶在前頭就已經用過了,那麼這王牌也就談不上任何的威懾力,國濤兄覺著我說的對不對?」
查晉北的話說的雖然婉轉,但是他的意思已經表露的很明顯,孔源這次之所以跳出來和喬振梁作對,是因為被人脅迫,孔源不得已而為之。
閻國濤道:「棋子總是可悲的。」
查晉北微笑道:「任何人都不甘心當一枚棋子,可是棋子也有分別,如果一枚棋子能夠最終留在勝者的陣營中,那麼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閻國濤這次來和查晉北見面,更主要是想從查晉北那裡獲取一些內幕信息,可是他們的對話讓他意識到,查晉北這次絕不是拜訪故友那麼簡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