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因為金敏兒的這句話而變得有些尷尬,把金敏兒誤認為春雪晴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可每次和金敏兒在一起,張揚總是會產生這樣的錯覺,雖然他心中知道金敏兒和春雪晴沒有半點關係,可他總是管不住自己的感覺。
兩人都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張揚方才率先打破沉默道:「我想你幫我個忙。」說完之後他有些不好意識的笑了起來:「好像始終都是我讓你在幫忙!」
金敏兒笑道:「沒事兒,我們是好朋友嘛。」說出好朋友的字眼時,金敏兒的內心感覺有些異樣,她開始意識到自己並不滿足和張揚的關係僅僅維繫在好朋友的層面上。
張揚點了點頭:「今天我們在景福宮門前看到的那輛賓利車。」
「你想我幫你查出那輛車,還有那那位女子的身份?」
張揚沒說話,但是目光已經認同了金敏兒的話。
金敏兒道:「沒問題,我會讓人儘量去查,不過每天前往景福宮觀光的人很多,車流量也很大,你又沒有記住車輛的號牌,我想找到她的希望並不是很大。」
「我明白,麻煩你了!」
金敏兒笑了起來:「我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分了,過去你和春雪晴說話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嗎?」
張大官人發現這小妮子提起春雪晴顯然是故意的,他搖了搖頭道:「太久了,很多事我已經記不起來了。」
「多久?」
張揚凝望著金敏兒清麗絕倫的俏臉,恍惚間仿佛春雪晴就坐在他的對面,低聲道:「好像一千年那麼久……」只有他的心中知道,並非是好像,而是真的有一千年那麼久。
金敏兒輕聲道:「一千年!」她笑著搖了搖頭:「什麼事可以讓人銘記一千年而不忘?沒有人可以活這麼久。」
張揚低聲道:「你相信輪迴嗎?」
「輪迴?」
張揚道:「曾經有人告訴我這樣一個故事,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結婚,那一天,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這時,路過一遊方僧人,從懷裡摸出一面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海灘上。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走了;再路過一人,小心翼翼把屍體掩埋了。僧人解釋道,那具海灘上的女屍,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她一件衣服,於是她今生和你相戀,只為還你一個情,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現在的丈夫。」
金敏兒聽得很入神,她雙手承托在下頜之上,輕聲道:「我也聽說過一個類似的故事,人們死去之後從奈何橋上匆匆走過。孟婆說:「行路的人,喝碗孟婆湯解解渴。」口渴的人心急的喝了,於是,那個前世埋他們的人,在他們頭腦中漸漸模糊了,他們開始驚惶的四處張望,妄圖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今生的愛人。眾里尋它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其實,你攜起他的手時,就是前世殘存的記憶在提醒你了,前世埋你的人,就是你身邊與你相濡以沫的愛人。」
她的美眸中流露出溫柔的目光,縷縷情絲將張揚緊緊纏繞,她小聲道:「上輩子,是誰埋得我?」
張大官人呆呆望著金敏兒,他無法分辨眼前的究竟是金敏兒還是春雪晴,他想起午門亂箭起飛的那一刻,忽然緊緊閉上了眼睛,許多事他一直都不敢去想,在他被隋煬帝亂箭攢心之後究竟是誰埋得他?
金敏兒道:「有一點我卻知道。」
張揚緩緩睜開雙目道:「知道什麼?」
金敏兒望著張揚的雙目道:「前世你死的時候,埋你的人一定很多,所以你這輩子才會對這麼多的女孩子念念不忘。」
張大官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我上輩子要是幾百個女孩子每人一捧土把我埋了,我這輩子豈不是很慘?」
金敏兒道:「緣分這東西逃都逃不掉!」
離開韓國之家的時候,空中飄起了細雪,張揚脫下大衣為金敏兒披在肩頭,站在燈火輝煌的街頭,張揚留意到兩個身影迎著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