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羅握著只剩下半截的竹劍,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張揚微笑道:「再來!」
金斗羅一言不發,騰空躍起,雙手抓住懸在房樑上的一柄古劍,鏘!地一聲古劍出鞘,劍氣森寒籠罩整個房間,金斗羅得劍之後,從空中俯衝而下,整個人和這柄古劍融為一體,合成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向張揚當頭劈落,如果說第一劍金斗羅選用竹劍,手下還留有情面的話,這第二劍,他已經傾盡全力,在剛才的交手中,張揚已經展示出他的真正實力,金斗羅明白,如果今天自己不全力以赴,非但不能戰勝張揚,還很可能要敗在他的手裡。
張大官人看到自空中俯衝而下的金斗羅,打心底發出一聲讚嘆,金斗羅的劍法的確已經修煉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從他的角度也看不出金斗羅這一招的破綻,然而劍招的完美並不代表功力達到極致,張揚自從修煉大乘訣之後,他對武功的認識已經更進一層。大乘訣最奧妙的地方在於利用環境。張大官人當然懂得避其鋒芒的道理,劍閣四層的練功房內共有十二根廊柱,在金斗羅發動進攻的時候,張揚已經閃身躲避到一根廊柱的後面。
劍刃從廊柱斜切而過,廊柱從中斬斷,去勢不歇,仍然向張揚的身軀全速劈落,張揚身法奇快,已經閃到了第二根廊柱的後面,劍氣如影隨形,切斷第二根廊柱,劍氣非但沒有衰減之勢反而鋒芒更盛,貼著張揚胸前的衣襟划過,張大官人躲過這一擊之後,隨即又躲到第三根廊柱的後面。
金斗羅劍招變幻,改劈為刺,古劍穿透廊柱,劍鋒直奔張揚的咽喉,廊柱上的木屑被劍氣炸裂開來,無數大小不一的木屑射向張揚的面門。
張揚右手一揮,將射來的木屑盡數掃落在地,然後一掌劈在古劍的側身之上,噹啷一聲,斷裂的劍尖垂直落在了地上,金斗羅的手中又只剩下了半截斷劍。
張大官人笑得還是那麼開心,這幅笑臉在金斗羅的眼中是無比的討厭,他恨不能狠狠在這廝的臉上啐上一口,卻聽張揚道:「金大師,你的劍法真心不錯,可惜你實在是沒有一把襯手的好劍!」
金斗羅將那半截斷劍扔在了地上,平靜望著張揚道:「好功夫!單單是你的應變能力,當世之中已經少有人能夠比得上。」
「金大師過獎了!要不咱們今天到此為止,姑且算打和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金斗羅淡然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出手就一定要論個輸贏,你嫌我的劍不好,那我只能再拿出一把配得起你的好劍!」
張揚笑眯眯點了點頭道:「那好,我等著!」
金斗羅緩步走到正南方,張揚此時方才留意到在練功房的正南方擺著一張供桌,供桌上供奉著一幅畫像,因為剛剛進來之後張揚就和金斗羅交上了手,所以並沒有留意畫像上畫的是誰?
金斗羅在畫像前跪下,恭恭敬敬拜了三拜,低聲道:「祖師爺,弟子不才,借劍一用!」他說完這番話,重新站了起來,來到那祖師爺的畫卷前,擰動捲軸,從捲軸下方緩緩抽出一把古劍,那古劍用黑布包裹,看起來只有四尺長度,金斗羅雙手托劍,又向畫像鞠了一躬,這才轉過身來,望著張揚道:「此劍名為飲血,已有一千三百年的歷史,一旦出鞘,必然見血。」
張揚嘖嘖嘆道:「名字是好名字,只是慘烈了一點。」
金斗羅道:「與之相稱的劍法更是慘烈!」他慢慢解開包裹劍身的黑布,握住劍柄,將飲血劍慢慢抽出劍鞘,劍身方才露出一半,逼人的寒氣已經彌散到整個房間內,金斗羅抽出飲血劍,劍身細窄,輕薄如紙,抽出劍鞘之後,宛如靈蛇一般彈跳不止。
張揚還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兵器,這把劍更像是西方的佩劍,張揚饒有興趣的盯著這把劍道:「古為今用,洋為中用,金大師倒是蠻能跟的上時代潮流。」說完又想到應該是洋為韓用才對。
金斗羅平靜道:「接招!」手臂微微顫抖,那柄細劍在虛空中抖了一個劍花,隨即幻化成兩朵三朵,然後又不停蔓延開來,攻擊到張揚面前的時候,竟然幻化成千萬朵淒冷的劍花鋪天蓋地的將張揚全身籠罩。
張大官人在金斗羅出手的剎那已經看出這套劍法正是金絔戊的淒風苦雨劍,早在香山別院的時候,張揚就從拓片上了解過這套劍法,由此可以推斷出,金斗羅的武功的確源自金絔戊所傳。
張揚朗聲笑道:「淒風苦雨劍!想不到金絔戊的劍法竟然能夠傳承至今!」
張揚的一句話讓金斗羅心中震驚不已,淒風苦雨劍乃是他門中不傳之秘,從來都是師徒一脈相承,自從他學會之後還沒有對任何人使用過,想不到張揚一眼就將他的劍法識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