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鵬飛想了想,低聲道:「其實我本來想把程焱東弄到省廳的,這是棵好苗子。」
張揚道:「好苗子更得去第一線錘鍊,真把人弄到你們省廳,肯定在文山會海里荒廢了,而且他好像也沒什麼耀眼的政績,這次去濱海剛好可以大幹一場。」
榮鵬飛笑了起來:「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你自己開展工作考慮?」
張揚道:「我把工作開展好了,你們的治安總體水平也上去了,榮廳,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都想不明白?」
榮鵬飛點了點頭道:「好!不過這件事我還要和高廳商量一下。」
「成,儘量別耽擱的太久!」
榮鵬飛道:「你性子這麼急?」
張揚道:「你想想啊,我上任前,你們把這件事搞定,別人不會想到我身上,如果我上任之後再把陳凱給換了,別人肯定要把責任算在我頭上,我剛去濱海,就得罪人,你說這是不是對以後的工作開展不利?」
榮鵬飛道:「你怕得罪人,我就不怕,好人都讓你當了,合著壞事全都落在我身上?」
張揚道:「您什麼級別?您是公安廳副廳長,那幫小子在您面前敢說半個不字?我是沒有您這級別,當然沒有您這種氣魄,要是我混到了您這種地步,別說是濱海縣公安局長,我把北港市局的幾個頭都給換了?你說這幫廢物,干吃閒飯不干正事兒,稍微盡點心,北港的治安情況也不能亂成這個樣子,榮廳,您說是不是?」
榮鵬飛皺了皺眉頭道:「我怎麼聽著好像你在寒磣我啊?」
「哪兒敢呢?榮廳,您是我心中的正義化身,我要是寒磣你,就是寒磣正義使者,我逆天了我!」
榮鵬飛端起酒杯道:「你小子少給我灌迷魂湯,喝酒!」
兩人把那杯酒幹了,張揚忙著滿上,榮鵬飛道:「對了,先說正事兒,剛才在體育場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情況你肯定清楚了,我和祁山就是偶然遇到了,一群小王八羔子帶著軍刺想趁亂把他給捅了,照我看這件事是一場蓄意謀殺。」
榮鵬飛道:「祁山這個人不簡單啊!」
張揚道:「算他命大,如果今天我不在場他只怕就麻煩了。」他向前湊近了一些,低聲道:「榮廳,你跟我說句實話,祁山是不是有問題啊?」
榮鵬飛嘆了口氣道:「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他有問題,從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來看,祁峰的死更像是別人給祁山的警告,在缺少證據的前提下,我們可以根據已經發生的事情做一個假設,假如祁山有那麼一位仇人,他想盡一切辦法要把祁山給整倒,那麼他就會針對祁山不停的下手。」
張揚道:「我也這麼認為,祁山不知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最近他遇到的倒霉事的確不小。」
榮鵬飛抿了抿嘴唇,說了一句最不願提及的話:「我懷疑姜亮的死也和祁山隱藏的仇家有關,姜亮死後不久,就有證據指向祁峰,本來我也懷疑祁峰,可後來祁峰又死了,這就推翻了我最初的判斷,這個仇家之所以殺害姜亮,也是為了進一步將祁山逼入困境。」
張揚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然後迅速端起那杯酒幹了,提起姜亮,他不禁想起姜子涵那雙悲傷的雙眼,面對姜子涵的時候,張揚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姜亮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至今仍然沒有找到兇手。張揚低聲道:「前兩天我去了姜亮家……」
榮鵬飛的臉上掠過一絲痛苦的表情,他喝了一杯酒道:「子涵今年的成績不好,這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本來我想接他們娘倆來東江過節,可是他們不願意。」
張揚道:「凡事都得有個適應的過程,讓一個孩子接受這樣痛苦的事實需要時間。」
榮鵬飛道:「他已經決定返回江城上學了,手續我正在幫他辦理。」
張揚點了點頭。
榮鵬飛道:「這孩子認為父親的死他也要負上一些責任,他居然說,如果不是他考上了東江師大附中,父親就不會來東江工作,如果不來東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榮鵬飛說話的時候,內心被莫大的痛苦折磨著。
張揚道:「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東江師大附中是全省最好的學校,為什麼要轉學?」
榮鵬飛道:「讓他們母子兩人在一起也好,相互之間能有個照顧,對孩子的恢復也有好處。」
張揚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