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向東微笑道:「其實越是當領導的越需要低調,這我倒是贊成。」他和張揚碰了碰酒杯,喝了口酒道:「這次來北港不會專門為了探望我父親的吧?」
張揚道:「我來北港是因為項書記發了話。」
曹向東眯起雙目充滿問詢的看著張揚。
張揚道:「項書記讓我來黨校給目前正在學習的幹部做一個報告,先進事跡報告。」
曹向東笑了起來,他已經聽出來了,出名果然不是什麼好事,張揚剛來濱海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現在各大媒體上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消息,項書記讓他做個先進事跡報告也實屬正常。
張揚低聲道:「曹市長,我剛來濱海,對這邊的領導都不熟悉,你說我現在在濱海屁股都沒坐熱呢,項書記就讓我去黨校作報告,他該不是對我有什麼不爽吧?」
曹向東當然明白張揚想從這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且張揚之所以這樣殷勤的上門探望自己的父親,並為父親解除了病痛,其目的就在於此,既然離開了北港,曹向東是不想再談論北港的是非的,可是張揚今天的確給了自己一個不小的人情,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有所回報,這世上沒有白白付出的道理,官場上更是如此。
曹向東微笑道:「其實只要留意一下歷史,功高蓋主的人往往都沒有好下場。」
張揚道:「曹市長,我開始倒是想選擇低調做人來著,這次出名真的不是在計劃中的事情。」
曹向東道:「項書記這個人對自己人還是很不錯的。」
張揚手中的酒杯頓了一下,然後他喝完酒,曹向東的這句話一語雙關,對自己人不錯,也就是說對不是自己人的肯定不行,無論對北港還是對項誠來說自己都是一個外來戶,項誠沒理由對自己好。張揚旁敲側擊道:「北港的經濟在平海倒數第一,項書記的領導地位卻相當穩固,三朝元老了,看來項書記在某方面一定有著突出的能力。」
曹向東道:「國家建設不僅僅限於經濟層面,還有精神層面,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有時候精神文明的建設要比物質文明的建設還要重要。」
「可我橫豎也沒看出北港在精神文明建設上比其他城市突出的地方,曹市長,我能說句不該說的話嗎?」
曹向東微笑點了點頭。
張揚道:「北港的娛樂業好像很發達。」張揚說得婉轉,畢竟曹向東過去在北港擔任過副市長,張揚也搞不清曹向東究竟是不是項誠的人,如果自己說得太多,如果曹向東本身就是項誠的人,那麼他說不定很快就會把自己的話轉述過去,項誠必然會對自己生出警惕之心。人在官場之中,步步驚心,不由得你不去提防。
張揚在提防曹向東,曹向東一樣也在提防著張揚,有些話張揚說了沒事,但是他不能亂說,張揚有足夠強硬的後台,年紀輕輕就能夠爬升到濱海縣委書記的位置,而他能有今天都是辛苦拼搏而來,曹向東做事從來都很謹慎,他的處事原則也是不求無功但求無過。曹向東道:「北港是沿海開放城市,娛樂業方面比起內陸城市自然是要發達一些。」他當然明白張揚所指的並不是單純的娛樂業,而是指色情行業。
曹向東的答案顯然不能讓張揚滿意,張揚道:「很多事都是國家明令禁止的,為什麼在這邊可以大行其道呢?」
曹向東道:「每年都需要禁止的東西,就證明屢禁不止,屢禁不止不外乎兩種原因,一是法令不嚴,二是的確有社會需要,無論什麼原因,都不是那麼容易從根本上解決的。」
張揚意識到曹向東對於北港的事情不願多言,應該是不想招惹是非,張揚又道:「曹市長,你對我在濱海執政有什麼建議嗎?」
曹向東緩緩落下酒杯道:「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抱著看紅燈的心態,一停二看三通過,謹慎一點總不是壞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