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只能打消了和常海心一起吃飯的念頭,讓周山虎先陪著常海心安頓下來,自己則去了辦公室,程焱東已經坐在辦公室里等著了。
張揚指了指手錶道:「還有十分鐘就下班了,多大點事情啊,非得現在說?」
程焱東道:「我抓住了兩名涉嫌槍擊高波的疑犯。」
張揚道:「好事啊,讓高波認認人這件事不就清楚了?」
程焱東道:「可高波說不認識這兩人。」
張揚道:「他當時有沒有認清兇犯的樣子?」
程焱東道:「他說看清了,不是這兩個人。」
張揚道:「如果抓錯了人就放人唄。」
程焱東道:「張書記,事情就複雜在這裡,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這兩名疑犯擁有最大的嫌疑,高波很有可能在撒謊。」
張揚道:「他為什麼要撒謊?人家都差點把他給殺了,他居然還要撒謊?這世上有這麼荒唐的事情嗎?」
程焱東道:「這段時間我調查了高波的一些資料,他的身上有很多疑點,我懷疑……」他停頓了一下方才道:「我懷疑他很可能涉黑。」
張揚皺了皺眉頭,這就不難了解為什麼高波要矢口否認兩名疑犯對他開槍的事實,他一定想隱瞞什麼,對方也很可能掌握了高波的把柄,所以他才會有所顧忌,張揚道:「懷疑就大膽地查!」
程焱東道:「如果僅僅是高波一個人的問題,自然沒有什麼顧忌,可是如果高波的問題僅僅是濱海的一個縮影,我現在鬧得動靜太大只可能打草驚蛇。」
張揚道:「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程焱東道:「我來濱海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我已經看出這裡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和你的感覺相同,這裡的人警惕性都很強,對我充滿了排外情緒,我懷疑在濱海內部存在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利益聯盟,想要把這件事搞清楚,就必須做好長久的打算。」
張揚道:「焱東,我贊同你的想法,高波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我們既然來了,就得將隱藏在濱海內部的黑惡勢力連根拔起,我才不管他是誰,他有什麼後台,只要是敢違法亂紀,只要是他敢侵犯國家和老百姓的利益,我絕不放過任何一個。」
程焱東道:「這兩天我特地統計了一下濱海的數量,這邊的進口車很多,濱海汽車市場就有很多的走私車,我讓高廉明留意了一下,只要花錢,那些車販就能將非法變成合法,將黑車變成白車。」
張揚道:「先放任他們自由交易,勒得太早反而容易讓他們產生警惕。濱海走私車一直都很猖獗,最近因為我們的到來還有所收斂,對這種事,我們不能急著打,打早了,容易讓他們產生警惕,幕後的大佬就不會浮出水面。」
程焱東道:「我也是這麼想,必須要先松一陣,讓他們麻痹大意,讓他們以為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切和過去都一樣,只有那樣他們才會重新活動起來,也只有那樣,我們才可能打得到大魚。」
兩人聊得很投機,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十二點半,程焱東看了看時間笑道:「不好意思,只顧著聊天,耽誤您吃飯了。」
張揚道:「走吧,機關食堂隨便吃點兒,下午我得開個會,中午不能喝酒,晚上咱們一起給常海心接風洗塵。」
程焱東點了點頭,和張揚一起去了機關食堂,到了這個點,基本上大家都吃過飯了,縣委辦公室主任洪長青也吃完了,正準備離開,看到張揚和程焱東一起過來,慌忙過去打招呼,把兩人請到了單間,忙不迭的去安排,張揚向洪長青道:「洪大姐,不用特別安排,我們就是吃個便飯,越簡單越好。」
洪長青在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幹了不止一天,早就練就了一雙善於察言觀色的眼睛,任何事都講究個分寸,領導需要尊敬,儘量伺候的周到,但是過了就不行,奉承也是一門藝術,洪長青自認為在這方面已經修煉的爐火純青,但是她還沒有找到迎合這位新任書記的辦法,官場上最常見的敲門磚無非是財色兩樣,可張書記對這兩樣都不感冒,財方面,人家有個跨國財團董事長當未婚妻,色方面,洪長青這種姿色還入不得張書記的法眼。
自從傅長征來到濱海之後,洪長青就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她預料到自己終有一日會被傅長征取代,縣委辦公室主任的權力大小,應該與自身和縣委書記關係的親密程度直接掛鉤,她和張揚之間始終無法走近,張揚信任的親信就是傅長征,洪長青明顯覺察到自己在縣委辦公室的權力一天不如一天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