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珠把張揚送進來,自己並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出去準備中午的接風宴了。
項誠向張揚笑了笑,和顏悅色道:「小張來了!快過來坐!」
張大官人被項誠的態度給弄迷糊了,在他的印象中,項誠對自己這麼和顏悅色好像是頭一次,尤其是在經歷了一連串的不快之後,今天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張大官人下意識的向窗外看了看,今天是陰天,壓根看不到太陽。
張揚在項誠身邊的沙發坐下,兩人之間隔著茶几,不過距離還是很近,項誠的目光向茶几上掃了一眼道:「喝茶!」
茶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項誠對張揚突然的禮遇,讓張大官人有些摸不這頭腦,難不成離開了北港那一畝三分地,項誠就變得平易近人了?的確,別看他是北港一把手,可是放在京城,根本翻騰不起太大的浪花,像他這種廳級幹部,在京城一抓一大把,沒什麼好牛氣的。
張揚說了聲謝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項書記什麼時候到的?」
項誠道:「早晨,我坐火車過來的。」項誠說完不由得又笑了笑道:「我不喜歡坐飛機,總覺著那東西不穩當。」
張揚笑道:「領導都是這樣,當年毛老爺子也不喜歡。」
項誠哈哈笑了起來,他可不敢與毛老爺子相比,項誠道:「八十年代初,我第一次坐飛機,就遇到飛機引擎出了故障,已經飛到了天上,又不得不返回機場,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坐飛機了。」
張揚道:「其實我也不喜歡坐,但是現在去有些地方,不得不坐。」或許是共同的話題讓兩人感覺稍微靠近了一些。
項誠道:「我這次來京主要是為了辦事,順便看看你們的學習情況。」
張揚道:「還好,多虧了項書記給我的這次學習機會,我這次來京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項誠道:「我聽說瀕海撤縣改市的事情進展順利。」
張揚微微一怔,想不到他的消息倒是靈通。自己那邊才得到內幕消息沒多久,他就已經聽說了,張揚笑道:「還好吧,目前沒遇到什麼阻礙,距離正式審批還得一段時間。」
項誠道:「瀕海的撤縣改市如果能夠申請成功,對我們整個北港來說是一件好事。」
張大官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要知道之前項誠在這件事上一直持反對態度,也沒少給他下絆子,怎麼突然就轉性了?這人的態度怎麼說變就變,到底是領導啊,翻臉跟翻書似的。不過張大官人隱藏的也很好,內心的錯愕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微笑道:「這次的申請程序如此順利和市領導對瀕海的關心是分不開的,多謝項書記對我的工作支持。」
官場上就是虛偽,明明兩個人心裡都清清楚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誰也不說破,在這兒還能虛情假意的寒暄老半天。
此時霍雲珠過來請他們去吃飯,項誠站起身道:「走,吃飯的時候再說!」
中午這場接風宴項誠自然是當仁不讓的主角,除了張揚和北港駐京辦的負責人之外,還有北港主管文教衛生的副市長許坤,他也在京城開會。
霍雲珠的助理洪詩嬌也出現在當天的午宴上,以她的級別應該不夠資格,但是霍雲珠給她的定位是陪酒和敬酒,關鍵是陪好這位瀕海一把手張書記,洪詩嬌極有眼色,在酒桌上頻頻舉杯,張大官人寧願和美女喝酒也好過陪領導說話,再加上,他一時間摸不清項誠的葫蘆里賣得什麼藥,今天中午的言辭還是極盡謹慎,總覺著項誠對自己態度突然轉變未必是什麼好事。
許坤在北港領導層中並非權力核心人物,他為人風趣,說話有些大嘴巴,尤其是幾杯酒下肚,說話就有些不著邊際了,笑眯眯望著張揚道:「小張啊,到底是年輕英俊,討女孩子歡心,今天小洪就只顧著跟你喝了。」他居然朝項誠嘆了口氣道:「項書記,看看小張,就知道我們老了,就快被人遺忘了。」
張大官人還沒說話呢,霍雲珠那邊就格格笑了起來:「許副市長,您吃得哪門子乾醋,小洪不陪您喝,我陪您,咱們連干三杯怎麼樣?」
張大官人發現霍雲珠的身上真透著那麼股子辣味兒,話說回來做駐京辦工作的,要是沒兩把刷子在京城還真呆不住。
項誠笑道:「許坤,你別跟我搞統一戰線,我早就服老了,在這些年輕人面前,我們的確都成了糟老頭子,不服老是不行的。」
許坤道:「小時輕鬆尿過牆,老來迎風尿濕鞋,老咯!」
一桌人都笑了起來,霍雲珠道:「許副市長,下次您上洗手間的時候我給您準備一雙膠鞋,準保防水。」她這麼一說又把大家逗樂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