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靖嘆了一口氣,目光轉向他的妻子美鶴子。
美鶴子道:「張先生,我認識佳彤之前就早已認識了幸子,在日本的時候,我們就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後來我隨丈夫來到中國,見到佳彤,我當時的感覺也很震驚,我想不到這世上會有兩個長得一摸一樣的人,我將這件事告訴了佳彤,當時還拿我和幸子的合影給她看,佳彤也感到好奇,她還讓我有機會介紹幸子給她認識,可是想不到後來她會出了意外,她和幸子終究沒有見面的機會。」言語之中唏噓不已。
美鶴子遞給張揚幾張照片,那是元和幸子和她的合影,從照片上可以看出,那時的美鶴子仍然青澀,元和幸子也是一樣,照片的背景是富士山,看到這張照片,張揚內心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上天給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給他希望,卻又很快將之粉碎,甚至連張揚之前的幻想也一併破碎。
井上靖端起一杯清酒道:「為了已經離開我們的顧小姐,相信她這麼善良美麗的人在天國一樣會幸福……」
張揚端起酒,默默飲了一杯,元和幸子凝望著張揚帶著悲傷的面龐,輕聲道:「你很愛她?」
張揚點了點頭,他又端起已經滿上的酒杯,低聲道:「元和夫人,我以這杯酒表達我的歉意,為了我初見你時的失態。」
元和幸子也端起酒杯,她只是淺嘗輒止,明澈的雙眸望著張揚道:「我剛剛知道,張先生是濱海的縣委書記。」
她的話讓張揚從對顧佳彤的思念回到現實中來,元和幸子今天之所以來見自己絕不是為了解釋她的身份,更不是通過這種方式陪同張揚一起緬懷顧佳彤,她有她自己的目的。
張揚點了點頭。
元和幸子道:「張先生,我這次來中國就是為了考察這邊的市場,來東江之前,我已經去過不少的地方。」
張揚道:「元和夫人是做什麼生意的?」
元和幸子淡然笑道:「我忘了介紹我自己,在日本我們一直從事遠洋運輸和港口業。」
一旁井上靖道:「夫人在日本國內同行業之中從來都是領軍人物,張書記,她對濱海的福隆港很感興趣,想要跟你談合作的可能。」
張揚道:「夫人去過濱海?」
元和幸子點了點頭道:「濱海是我此次過來的第一站。」
張揚忽然道:「今年夫人去過漢城嗎?」
元和幸子微微一怔,她有些詫異地看著張揚道:「你怎麼會知道?今年二月我去漢城公務,不過僅僅呆了兩天,在我的印象中並沒有和你見過面。」
張揚道:「我見過夫人,在漢城景福宮前!」
元和幸子微笑道:「這麼說,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井上靖夫婦已經悄然退了出去,元和幸子的兩名保鏢也隨之離去,留給他們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元和幸子揚起纖纖素手為張揚斟滿面前的酒杯,輕聲道:「我和她真的那麼像?」
張揚點了點頭,他掏出自己的錢包,從中抽出一張他和顧佳彤在清台山的合影,元和幸子接過那張照片,目光久久凝視在照片上,望著照片中笑得春花爛漫的顧佳彤,她低聲道:「她一定很幸福!」她將照片遞還給張揚:「我從未像她笑得那麼開心過!我們不一樣。」
張揚收回了照片,望著元和幸子的雙眸,發現她的目光深處低聲道:「的確不一樣,佳彤見到我絕不會當我是陌生人。」
元和幸子道:「看得出你對她用情很深,這世上很少有完美的感情,在我看來,真正的感情幾乎都會以悲劇收場。」
張揚道:「算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夫人對濱海怎麼看?」他不想在回憶中糾纏下去,面對一個和顧佳彤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談論往事,對他來說就像在傷口上撒鹽,這感覺除了痛還是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