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成招呼張揚坐下,此時保姆叫他接電話,蕭國成微笑道:「你們爺倆先坐我去接個電話。」
張揚在顧允知對面坐下,笑道:「爸,養養被請去給明天薛老的壽宴做佛跳牆,正在做準備呢,所以這會兒過不來。」
顧允知微笑道:「薛老既然喜歡,能幫忙當然還是要儘量幫幫忙的,你這次給薛老準備了什麼禮物?」
張揚道:「想來想去,還是送薛老一份健康吧。」
顧允知知道他的本事,點了點頭道:「這世上沒有比健康更珍貴的禮物。」
張揚抬頭看了看,看到蕭國成仍然沒有回來,他輕聲道:「爸,薛老這次的壽宴搞得很隆重,明天應該會來很多重要人物。」
顧允知淡然道:「你乾爸來不來?」他這句話正問到了點子上。
張揚在顧允知面前從不做任何的隱瞞,低聲道:」乾爸說有事!」
顧允知道:「其實薛老本來不想搞什麼大壽的,是世倫堅持要辦。」
張揚道:「爸,您是不是擔心明天會有不少人不肯過來?」
顧允知道:「薛老德高望重,能得到他的邀請本身就是一種榮幸。」他的這句話並不是在回答張揚的問題。
張揚道:「如果我是薛世綸,我就不會辦這場壽宴,畢竟薛老已經隱退,官場之上有一個規則,人一走茶就涼,雖然薛世綸的出發點、可能是好的,但是如果因為這場壽宴而讓薛老感到了世態炎涼,反而不好。」
顧允知笑道:「你多慮了,薛老比你看得要透徹的多,即便是你薛叔叔看問題也遠比你要清醒,聽說這次壽宴一共辦了十五桌,能來的都是相當要好的關係。」顧允知的內心中遠沒有他表現出的這樣樂觀,得知文國權不會出席薛老壽宴的時候,他從中已經看到了某些微妙的成分,誠然,這場壽宴肯定會賓客雲集,但是關係到薛家顏面的並不是他們這些人的出席,而是政壇上的元老級、實權級人物是否出席。在顧允知看來,張揚的這句話並沒有說錯,薛世綸顯然不應該如此招搖的去辦這場壽宴,可是顧允知對薛世綸還是有些了解的,以他的頭腦和見識絕不會考慮不到這件事。
張揚道:「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想多了,這些事情原本輪不到我來過問。」
顧允知道:「想著自己的事情,做好自己的事情,人會活得輕鬆一點。」
蕭國成從房間裡出來,他笑道:「世倫的電話,問我允知兄到了沒有。」
顧允知笑道:「難得他始終掛念我。」
蕭國成道:「世倫一直都對允知兄佩服的很啊!」
顧允知淡然道:「我有什麼好佩服的。」
蕭國成道:「身居高位,不驕不躁,不貪戀權勢,急流勇退,放眼國內政壇,除了允知兄,找不到第二個。」
顧允知道:「蕭先生對我的評價實在太高,我只是能力所及,害怕自己再往上走,就要力有不逮了,更何況,我年齡已經不小了,在官場中拼搏了大半生,最後這點時間我想留給自己,也算是我一個自私的想法吧。」
蕭國成笑道:「允知兄這樣還叫自私,恐怕國內的大部分官員都要戴上這個帽子。」
顧允知微笑道:「不知為了什麼,離開官場之後就不想提官場的事情,仿佛過去發生的那些事距離我很遙遠。
蕭國成聽出顧允知是在委婉地告訴自己,他不願在官場的話題上繼續探討下去。蕭國成道:「官場的事情離我也很遠,不過我們這些生意人,最希望的就是政策穩定,天下太平,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安安心心做生意。」
張揚道:「也未必所有的生意人都期待天下太平,軍火販子巴不得天天打仗,到處都打仗。」
顧允知笑道:「張揚啊張揚,你從來都改不了抬槓的毛病。」
蕭國成道:」在我看來抬槓算不上毛病,只有敢抬槓的年輕人,才有向強權挑戰的勇氣,如果他在我們面前什麼話都不敢說,我反倒提國家的未來發愁了,我記得多年前看過的一片文章,梁啓超的《少年中〖〗國說》,正所謂今日之責,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中〖〗國強。」
顧允知道:」梁先生說得好啊,國之希望全都在他們這一代人的身上。」
張揚笑道「爸、蕭先生,你們別這麼看著我,我壓力很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