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並沒有感到任何的驚奇,淡然道:「你怎麼想?」
喬振梁道:「農業部的事情,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交接,這個月底就去津海市代理市委書記。」
喬老道:「定下來了?」
喬振梁道:「定下來了。」
喬老道:「在你上任之前,把家裡人全都叫回來,好好聚聚,一定要讓夢媛回來。」
喬振梁點了點頭,他低聲道:「等會兒我給張揚打個電話,讓他轉告夢媛。」
「父女之間說話還用得上轉告?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喬老皺了皺眉頭,臉上寫滿了不悅。
喬振梁道:「她一直將傳美的死歸咎到我的身上,在她心中我是害死她母親的罪魁禍首,而不是她的父親。」
「住口!」喬老怒喝道,他的聲音讓喬振梁的內心為之一顫。
喬老指著他道:「血脈相連,她是你的骨肉,身為父親,你居然這樣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你知不知道夢媛有多愛你?即便是隔閡只是暫時的,你能說自己在傳美的死上沒有責任?你敢說你已經盡到了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沒有!自從傳美死後,這麼久的時間裡,你根本沒有做出任何修復父女關係的實質舉動!」
喬振梁的內心是糾結而痛苦的,父親並不了解事實的真相,這些年來,他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喬老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重,語氣緩和了下來:「振梁,傳美雖然走了,可是家還在,你還有兒子,還有女兒,還有兄弟姐妹,還有我,你是這個家裡的頂樑柱,你要負擔起整個喬家的責任。」
喬振梁點了點頭道:「爸,我明白,我會盡力做好。」
喬老道:「明天中午,我和你周伯伯約好了見面,你跟我一起過去。」
喬振梁愕然道:「爸,不是說好了要去薛老那裡嗎?」
喬老搖了搖頭道:「明天過去不去了,就讓天闊過去送份禮物。」
喬振梁知道父親的決定意味著什麼,他和周老明天見面,也就是說,他們兩人都不會出現在薛老的壽宴上,這意義絕不普通。
父子之間總有很多的知心話要談,雖然明天就是壽辰,可今天下午薛老仍然興致勃勃的去爬了一趟長城,陪同他的只有兒子薛世綸。
這段長城並未對外開放,薛老站在烽火台上,明顯傳奇有些急促了。
薛世綸遞給父親一瓶水,薛老擺了擺手,示意他把相機交給自己,然後選擇了幾個合適的角度拍了十多張照片。忙完這一切之後,薛老方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兒子身邊:「這幾張照片洗出來肯定相當驚艷。」
薛世綸笑道:「爸,您幹什麼像什麼。」
薛老啐道:「什麼屁話,不是像,是專業,在攝影方面,我比你要專業的多。」
「好,好,爸,您專業,您是專業攝影師。」薛世綸又把水遞了過去。
薛老喝了幾口,靠在城牆上:「明天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
薛世綸道:「也沒怎麼安排,把邀請發出去了,至於操辦酒宴的事情全都交給了童童。她這麼大了,辦這些小事還是遊刃有餘的。」
「搞這麼大沒什麼意思,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慶賀一下就行了,非得搞得人盡皆知,邀請發出去了,可到最後,別人都不來,咱們老薛家就臉上無光了。」
薛世綸微笑道:「不請是我們失禮,不來是別人失禮,爸,如果讓您選擇,您是希望咱們薛家失禮呢還是別人失禮?」
薛老淡然笑道:「我這輩子都不喜歡欠別人的。」
薛世綸道:「我也不喜歡欠別人的。」
「像我!」
薛世綸道:「我聽說喬振梁已經定下來要當津海市委書記了。」
薛老轉過身,雙手扶在城牆上,望著遠方起伏的山巒,太陽已經滑落到了西方的天空,陽光也不如剛才強烈,光影在險峻的山巒上分出青紫不同的色彩,青是青,紫是紫,那條蜿蜒的長龍在色彩中劃出一條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