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能夠看出薛偉童很不開心,馮景量將調整後的菜單去徵求她意見的時候,薛偉童無精打采道:「你看著辦吧。」
馮景量道:「那我就替你拿主意了。」
薛偉童點了點頭。
馮景量向張揚使了個眼色道:「我先去準備,你們倆聊著。」他走到門前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讓人把戲台搭起來了,要不要過去看看?」
薛偉童道:「都說過讓你拿主意了,你不用問我。」
馮景量訕訕笑了笑道:「薛爺,這事兒我拿不了主意,薛老喜歡聽什麼戲?到現在曲目都沒定下來。」
薛偉童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
張揚知道她心情不好,擔心她火氣衝著馮景量發過去,及時道:「既然是給薛老做壽,明兒還是唱拜壽的曲目,好像有一齣戲叫《五女拜壽》,就唱那個。」
馮景量笑道:「老弟,看來聽戲方面你是個外行,五女拜壽那是越劇,京劇裡面沒有這齣戲,《麻姑獻壽》倒是有的,不如就唱這一出。」
張揚道:「好啊,這齣戲聽著喜慶。」
馮景量道:「張老弟,待會兒京劇院的過來,你最好跟我一起去看看,咱們倆合計合計把曲目定下來。」
張揚道:「好!」他起身想跟著馮景量過去。
馮景量卻道:「不急,等人到了我給你電話。」他又向張揚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張揚開導開導薛偉童,這丫頭情緒有些焦躁。
馮景量離開之後,薛偉童道:「真是好煩!」
張揚道:「老馮也是一片好心,人家做了這麼多事,還不是因為把你當成了朋友,沒功勞還有苦勞呢。」
薛偉童道:「我不是說他,我是說你們這幫人,嗬!咱們還是結拜兄妹呢,現在我爺爺過壽,看看你們的態度,根本就沒把我當成結拜妹子。」
張揚道:「妹子,說話得憑良心,薛老是你爺爺,我們也把他當親爺爺看,可誰沒點事情,周老大這次礦上出了事情,不然他也不會急匆匆趕過去。這不,我和建基還在,這兩天,我們什麼都不干,你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
薛偉童道:「三哥,我也不是怪你們,我知道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可是我這心裡還是不舒服,如果當年我爺爺沒有退下來,他過壽根本不要去邀請誰,大大小小的官員只要能攀上關係的,早就把我們家的門檻給踏破了,可現在邀請別人,別人都推說有事,讓爺爺看到這樣的場面,他老人家心裡會怎麼想?」薛偉童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她素來堅強,輕易不掉眼淚,眼圈紅也是被世態炎涼給氣出來的。
張揚道:「妹子,薛老肯定不會這麼想,我雖然不如你跟他相處的時間長,可是我知道,薛老對一切早就看淡了,咱們既然是辦壽禮,就應該開開心心的,想哄老爺子開心,首先咱們自己得開心,人家真有事也罷,故意推託不來也罷,千萬別讓這種事影響了心情,邀請他們,就是給他們面子,他們不要這面子,對你們薛家沒有任何的影響啊。」張揚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暗自慚愧,一桿子打死一群人,把乾爹乾娘也給誤傷了。
經張揚一說,薛偉童感覺好了許多,不錯,何必太在意別人的想法,只要爺爺開心就行了,她輕聲道:「三哥,我脾氣不好,得罪的地方,你要多多包涵。」
張揚笑道:「我們是結拜兄妹,兄妹之間說這種話是不是太虛偽了?」
薛偉童道:「你才虛偽!」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時馮景亮打電話過來,叫張揚一起去選戲,張揚本想叫薛偉童一起去,薛偉童搖了搖頭道:「我不去了,一會兒還有些朋友過來,今晚咱們在這兒先試試菜。」
張揚道:「可我不知道薛老喜歡聽什麼戲啊?」
薛偉童道:「《御碑亭》!」
張大官人來到紫金閣大堂,看到裡面張燈結彩,正南原本就有個小舞台,為了明天的賀壽堂會,特地又臨時搭建了一個戲台。馮景量站在戲台前,正和一男一女說著什麼,看到張揚,他笑著向張揚招了招手道:「張老弟,這邊!」
張揚走了過去,馮景量為他介紹那名男子道:「這位是京劇院的錢院長,錢春樓,算得上京劇界的泰斗級人物,小生唱得那叫一個贊字。」
張大官人笑道:「久仰大名。」他和錢春樓握了握手,事實上他很少聽京劇,對京劇名角也不了解,既然馮景量對人家如此推崇,又聽說他是京劇院院長,想來也是個業內翹楚。
馮景量又將那名女子介紹給他:「這位是於紅昭,咱們國內一等一的青衣。」
張大官人又虛偽道:「久仰久仰。」這於紅昭大概有四十歲左右,舉手抬足間氣質非凡,不過感覺上還是有點兒做作,可能唱戲的人都是這樣。
馮景量將張揚的身份介紹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