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笑了起來,調侃道:「怎麼?喬主任想我了?」
喬夢媛道:「想得都快想不起來了。」她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她的笑聲讓張揚稍稍放心下來,看來她並不知道這場在京城剛剛掀起的風波。
張揚道:「家裡沒事吧?」
喬夢媛道:「沒事,一切正常。」
張揚道:「聽你這麼說我有種失落感,合著濱海有我沒我都差不多,地球離開我照轉不誤啊!」
喬夢媛的心情看來不錯,格格笑道:「本來你就沒那麼重要!」
張揚道:「你是說我對濱海呢,還是對你?如果是前者我還能接受,要是後者,那我肯定傷心,我要是一傷心,這輩子都不回濱海了。」
喬夢媛啐道:「誰稀罕!」過了一會兒,她又低聲道:「你還是回來吧。」言語中充滿了羞澀,這等於間接承認張揚對她很重要。
張大官人心中一暖,輕聲道:「等忙完薛老的喪事我就趕回去。」
喬夢媛道:「我托你的事情你辦好了沒有?」
張揚笑道:「辦好了,我親手把衣服交給喬老了,他喜歡得很呢。」從喬夢媛的這句問話,張揚更加確信她並不知道喬家最近發生的事情。
薛老走得突然,甚至沒有來得及說出他的遺願,追悼會當日,黨和國家主要領導人大部分親臨出席,這表達了對薛老這位元老的尊重。
張揚並沒有去大廳內參加現場的追悼會,他不喜歡那樣沉重的氣氛,一個人站在殯儀館外,耳邊聽著低沉的哀樂,張大官人心中也是異常的沉重,他想起薛老生前的音容笑貌,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薛老可能早已離開了人世,但是自己雖然治好了他的絕症,卻仍然無法沒有阻止他的離去,人的命運或許早已在冥冥中註定,並不是自己的意志能夠轉移的。
張揚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顧允知。
顧允知也沒有去參加追悼會,而是靜靜站在那裡,雙手交叉放在身上,垂著頭,面對追悼大廳的方向,靜靜默哀,張揚走了過去,來到他的身邊,並沒有馬上打擾他,直到哀樂聲結束,顧允知抬起頭來,向張揚點了點頭道:「我走了!」
張揚指了指簽到處:「爸,您不去簽名?」
顧允知搖了搖頭道:「真正懷念一個人是放在心裡!」
望著顧允知漸行漸遠的背影,張揚的目光中流露出欽佩的神情,在他所接觸的官員之中,唯有顧允知能讓他由衷的佩服,顧允知之所以沒有前往追悼會現場,一是不想和官場中人寒暄,二可能是為了避免和薛世綸見面,從今天起,他想和某些人的關係徹徹底底的畫上一個句號。
當天的葬禮結束之後,張揚接到了喬鵬飛的電話,邀請他去家裡一趟。
張揚這才想起,當天並沒有在葬禮上看到喬老,甚至沒有見到喬家任何一個人。本來晚上周興民約好了大家一起去吃頓飯放鬆一下心情,有了喬鵬飛的邀約,張揚只能推掉周興民這邊的事情。
想找張揚的是喬老,喬鵬飛直接將張揚引到書房前,向他道:「爺爺想問你點事情。」
張揚點了點頭,心中暗自猜度,這件事會不會和喬夢媛有關?
敲了敲書房的大門,得到應允後,張揚走了進去,看到喬老正在書案上寫字,張大官人正想湊過去看看喬老寫得什麼,喬老卻將已經寫了一半的條幅,團成一團扔到了廢紙簍里,廢紙簍里已經有了不少紙團兒。
喬老道:「心緒不寧,果然寫不出什麼東西來。」
張揚道:「您老是害怕我把您的本事學走了吧。」
喬老笑了笑。
張揚從他的笑容判斷,喬老的心情並沒有像他想像中那麼差,其實這也很容易理解,像喬老這種級數的政治高手,早已達到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即便是他知道了喬夢媛的身世真相,他也會迅速面對現實,調整好心態。
喬老道:「薛老的葬禮還順利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本以為您老會過去。」
喬老嘆了口氣道:「本來準備去,可臨行之時又改變了想法,懷念一個人放在心裡就好。」
張揚頗感錯愕,想不到喬老和顧允知會不約而同的說出這句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