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道:「藺家角!」
陳崗咬了咬嘴唇,他這輩子雖然沒少幹壞事,可是幫人毀屍滅跡的事兒還是頭一次干,張揚啊張揚,今晚把他和袁孝商全都變成幫凶了。
途經雜品店的時候,張揚讓陳崗停車,讓袁孝商下去買麻袋和繩索。
袁孝商已經知道張揚要幹什麼了,桑貝貝躺在后座上一動不動,張揚的表情陰沉的嚇人。
陳崗按照張揚所指的方向來到了藺家角的黑礁崖,確信周圍沒人,張揚抱起桑貝貝的屍體向上走去,袁孝商拿著麻袋和繩索跟在後面,張揚向陳崗道:「你在車裡等著,順便幫我望風。」
陳崗這會兒神經都嚇得抽搐了,點了點頭,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看著張揚和袁孝商一前一後走向黑礁崖,背脊上滿是冷汗,張揚這小子真是心狠手辣,難怪這麼年輕就爬升到了現在的位置上,以這小子的身手,今晚該不會將自己滅口吧?陳崗越想越怕,可想想還有袁孝商,還有陳青虹,張揚不可能將他們全都一網打盡。換一個角度來看,張揚也不是什麼好鳥,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這次自己也抓住了他的把柄,禿子別笑老和尚,大家誰都不是什麼好人!陳崗的內心在激烈交戰著。
袁孝商和張揚來到黑礁崖頂,黑礁崖並不算高,但是下面水深浪急,的確是毀屍滅跡的絕佳地點。
張揚摸了摸桑貝貝的頸部,似乎還存著最後的一絲期望,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俯下身吻了吻桑貝貝業已失去溫度的面頰,轉向袁孝商道:「你幫我把她裝在麻袋裡,我不忍心!」
袁孝商點了點頭,他來到桑貝貝面前,望著桑貝貝失去光彩的美麗俏臉,心中也是一陣惋惜,他將桑貝貝的屍體裝在麻袋之中,這會兒功夫張揚搬了不少的石塊過來,將石塊塞入桑貝貝所在的麻袋,袁孝商想起他剛才的話,心中暗嘆,還說不忍心,下手比起我還要歹毒幾分。
張揚放了不少石塊在麻袋中,然後將麻袋捆好。
袁孝商幫他抬起麻袋,感到這麻袋極其沉重,別說裡面是具屍體,就算是一個活人,拋下去也沒命了。
張揚看了袁孝商一眼,低聲道:「我數到三,咱們就扔下去。」
袁孝商點了點頭,聽到張揚低聲數道:「一、二、三!」兩人同時發力,將裝著桑貝貝屍體和石塊的麻袋扔下了黑礁崖。
兩人舉目望去,卻見麻袋沉入深不見底的海水之中。
袁孝商向周圍看了看,確信周圍沒人,兩人迅速撤離了黑礁崖,回到張揚的越野車內。陳崗低聲道:「怎樣?」
張揚道:「走!離開這裡!」
陳崗迅速調轉車頭向遠處駛去。
汽車回到北港市南郊,張揚讓陳崗將車停下,陳崗踩下剎車,望著前方的燈火,仍然有些驚魂未定。
張揚指著一旁的十里香砂鍋道:「下車,我請你們喝酒壓驚!」
整個晚上都是張揚在指揮,陳崗和袁孝商已經完全淪為陪襯,他們每個人都需要鎮定,一杯酒下肚,陳崗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恢復了溫度,他變得僵硬的頭腦漸漸活絡了起來,這是個讓他終生難忘的夜晚。
北港市紀委書記陳崗,濱海市委書記張揚,北港富商袁孝商三人坐在北港南郊的一個砂鍋夜市喝酒,這是普通人無法想像的情景。
張揚落下酒杯,目光盯住袁孝商道:「陳青虹那邊不會出問題吧?」
袁孝商當著他的面打了電話,陳青虹那邊一直都在等著他的電話,袁孝商道:「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陳青虹顫聲道:「辦妥了,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她自己剛才說不幹了,大家都知道她甩手走了。」
袁孝商道:「陳總,我想不用我再叮囑你應該怎麼做,只要這件事多一個人知道,我就拿你試問。」
陳青虹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什麼都不知道……」
袁孝商掛上電話,端起酒杯跟張揚碰了碰道:「我保證天街那邊不會出問題,陳青虹的嘴巴很嚴。」
張揚又將目光轉向陳崗,陳崗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連袁孝商都想不透,何以陳崗會對張揚懼怕到這種地步?
陳崗道:「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
張揚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玻璃杯酒,舉杯示向兩人然後一飲而盡:「以後我不會忘記你們對我的好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