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金貴無可奈何的離開了張揚的辦公室,來到門外遇到了保稅區建設指揮部副總指揮常海天,龐金貴向常海天打了個招呼,然後道:「常主任,張書記說要建設新港了。」
常海天點了點頭道:「我也聽說了,這事兒鬧得。」
龐金貴道:「常主任,這事定下來沒有?
常海天道:「你當領導都是隨便說話的?自從那天工人在港口集體鬧事,張書記就下定了決心,不是我說你,老龐啊老龐,你們福隆港這些人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張書記一心為你們著想,想要通過這次改造擴建徹底改變福隆港的落後面貌,結果你們呢,不識好人心,還到處打他的小報告,罵他是賣國賊,弄得張書記在領導面前很難做,保稅區地方很大,市里全力支持保稅區的建設,把藺家角全都劃給了濱海。我早就看出你們鬧來鬧去得出問題,現在好了,因為你們保稅區連規劃都改了,這下你滿足了?」
龐金貴叫苦不迭道:「常主任,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從來都是舉雙手贊成市里決定的,福隆港現在的設施已經嚴重落後,急需改革,是工人不理解。」
常海天道:「這種話你也能說出口?誰才是福隆港的負責人?你現在這樣說,丟不丟人。」
龐金貴還想解釋,常海天已經沒興趣聽,揚起手道:「我等著見張書記,你別說了,反正以後也麻煩不到你了。」
龐金貴耷拉著臉,現在的他如同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
龐金貴乘車回到福隆港,在港口大門處就看到一大群聚在那裡的工人,三三兩兩的議論著什麼,看到他的車,那幫工人全都圍了上來。
龐金貴沒辦法,只能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工人們七嘴八舌的開始發問。
龐金貴展開雙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大家別吵,別吵,一個一個地說。」
最後工人推選出了一個代表出來說話,那名代表道:「龐書記,我們聽說市里要建設新港了,放棄對咱們港口的改建了,這件事真的還是假的?」
龐金貴道:「我剛剛從市里回來,這件事基本上定下來了,最近幾天就會有具體文件出來。」
聽他這麼說,下面又亂了起來,有人道:「市里怎麼可以這樣?出爾反爾!」「憑什麼建設新港?我們怎麼辦?新港建成,誰還到我們港口來?」「我們家花這麼多錢,蓋得房子怎麼辦?誰賠我的損失?」
龐金貴大聲道:「大家別吵,市里說了,咱們福隆港保持原有政策待遇不變,以後新港和福隆港並存……」
「憑什麼啊?」
「不行!市里這是把我們給放棄了,是讓我們喝西北風啊!」
「找他去!」
「對,找他們理論去!」一時間群情激昂,不一會兒就匯集成憤怒的洪流,一傳十十傳百,福隆港足有五百多口子人,集合成群,向濱海市行政中心浩浩蕩蕩的走去。
龐金貴害怕了,他想要攔住這群工人,可沒說兩句話,就被工人給架住,確切地說應該是挾持,跟著這股洪流向市行政中心走去。
張揚和常海天沒說幾句,就收到了福隆港工人集體來行政中心示威的消息,張揚對此早有預料,公安方面已經出動警力,沿途維持抗議隊伍的秩序,確保不會出現失控現象。
這些工人也都是知法守法的老百姓,誰也沒想著違法亂紀,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們本以為能夠通過這次的動遷獲得好處,可沒想到市里突然改變了計劃,要把福隆港給放棄,這下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們情緒激動。
常海天望著淡定自若的張揚道:「這是個火藥桶,你非得把他給點燃了。」
張揚道:「既然是火藥桶就是個隱患,早點比晚點要好。」
常海天道:「這件事不好收場啊,工人認為他們的利益受到了損害,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張揚道:「凡事大不過一個理字,我跟他們講道理,他們不搭理我,我只能選擇非常規的手段,我並不是要損害大家的利益,改革是為了大家好,是為了讓他們的飯碗更結實,而不是要打爛他們的飯碗。」
兩人正說著話呢,張揚桌上的電話響起來了,電話是市委副書記龔奇偉打來的,不等張揚說話,他就怒吼道:「張揚,你在搞什麼?我提醒你,濱海那邊鬧出任何的亂子,你都要負擔全部的責任。」
張揚話都沒說,就把電話給掛上了。
龔奇偉打這個電話的時候就在項誠的辦公室內,項誠親眼見證了龔奇偉被掛電話的一幕,龔奇偉氣得嘴唇都哆嗦了:「項書記,你都看到了,他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