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查晉北的話,張大官人並不相信,他總認為查晉北和邱鳳仙之間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們做生意的手法甚至不如何長安那般光明正大。
張揚將翡翠的事情交給查晉北之後,回去的路上前往畫家村順便看望了在那裡寫生的顧養養。
夕陽西下,顧養養正坐在涼亭內,勾畫著前方的青石橋,這座石橋她已經畫了無數次,從不同的角度可以演繹出石橋不同的美,在她的畫卷上可以感受到石橋飽經創傷的年代感。
張大官人站在她身後,足足看了五分鐘左右,顧養養方才發現了他的到來,她笑道:「幹什麼?來了也不吭一聲,是不是想嚇死我?」
張揚微笑道:「我很可怕嗎?」
顧養養道:「對別人或許是,對我不是!」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的俏臉有些微紅。
張揚道:「剛才去星鑽,回程的時候經過這裡,所以順便過來看看,你的傷沒事了吧?」
顧養養留意到他話中的順便兩個字,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輕聲道:「早就好了,張揚哥,你吃飯了沒有?」
張揚笑道:「沒呢!我請你吃飯。」
顧養養這才顯得開心起來:「你等等啊,我畫完這幾筆。旁邊有茶,你自己喝。」
張大官人的確有些口渴,目光落在一旁,看到只有一個紅色的保溫杯放在那裡,馬上明白這茶杯是顧養養用得,這丫頭還真不把他當成外人,張揚笑了笑沒動。
此時又有幾個人湊了過來,其中一人看著畫面,感嘆道:「過於追求形似了,神韻方面刻畫得還不夠。」
張大官人有些不滿地抬起頭來,卻發現這人竟然是袁芬奇,常海心的表弟,袁芬奇也在同時認出了他,驚喜道:「張揚,你怎麼在京城啊!」
張大官人樂呵呵站起身來:「我當是誰這麼大的氣魄,原來是我們的袁大畫家。」
袁芬奇笑道:「你就別寒磣我了,我算什麼大畫家?」
顧養養聽說過袁芬奇的名字,知道他新近在畫壇上很紅,也停下繪畫道:「袁大師,指點指點!」
袁芬奇道:「繪畫這門東西,很多人在初級階段的時候都認為越像越好,可現在有了攝影,你畫的再像,能比照相機還厲害嗎?」他搖了搖頭道:「肯定不能,所以繪畫不該是線條和色彩的堆砌,而是要突出主題,等你走過初級階段,就會發現畫面上的東西未必是越多越好,色彩未必是越豐富越好,有些時候,幾根線條,單一的色彩同樣可以表達出意蘊之美,這就是從加法到減法的改變。」
顧養養似有所悟。
袁芬奇笑道:「我只是談談自己的看法,還望這位小姐不要介意。」
顧養養道:「袁大師果然厲害。」
張揚道:「袁大師,還別說,喊起來真的很有氣勢。」
袁芬奇苦笑道:「你們就別寒磣我了,活著的大師能有幾個?我這水準都能被稱為大師,那麼這個世界上的大師就泛濫成災了。」
袁芬奇將身邊的幾位朋友介紹給張揚認識,他們都是書畫界人士,剛剛從日本回來,目前暫時住在畫家村的隨園,張揚並不知道隨園是什麼,可顧養養目前就住在畫家村內,自然知道那裡是畫家村最大最美的一座宅子。不過那裡的主人並不對外開放,整天園門緊閉,這就使得隨園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袁芬奇道:「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去隨園吃飯吧?」
張揚看了看顧養養,顧養養知道他在徵求自己的意見,笑道:「好啊,我也很想見識一下隨園的風景,不過我得先回去準備一下。」
袁芬奇道:「那好,一個小時後,我在隨園大門外等你們,今晚國內的很多書畫界名人都會過來相聚,大家切磋一下也好。」
顧養養收拾好了畫具,張揚陪著她回到她的小小四合院,顧養養先洗淨雙手,為他泡了一壺茶,打開了客廳的電視,向張揚道:「你先看會兒電視,我去換衣服。」
張揚點了點頭,坐在那裡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她。這會兒功夫徐建基打來了電話,告訴他,老大周興國今晚大概在九點抵京,約他們幾個晚上一起吃宵夜。
張大官人馬上就明白周興國這麼急著要見他,十有八九和謝坤舉的事情有關。周謝兩家關係密切,自己又是周興國的拜把子兄弟,他和謝坤舉之間的矛盾無疑將周興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周興國顯然不想這種情況惡化下去,所以百忙之中抽時間前來京城,他這次的目的肯定是要當和事佬。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