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能這麼講,這個人明顯在處處針對你,他在北港一天,就不會放棄和你作對,你想想,如果這些材料落在他的手裡,如果他圍繞關於你的事情做文章,後果堪憂啊!」陳崗雖然沒有明說,可是他已經將意思表達的很明白。有人遞桑貝貝的舉報材料,如果這些材料落在文浩南的手裡,文浩南肯定會一查到底,說不定會發現張揚殺人滅口的秘密,做事必須未雨綢繆,單就這件事而言,陳崗當初幫助張揚毀屍滅跡,已經成為和他栓在一條線上的螞蚱,如果張揚出了事情,那麼他也難以獨善其身。
張揚的表情顯得有些猶豫。
陳崗道:「張書記,最近的形勢對你不利,牆倒眾人推,很難說有人不會做出進一步的動作,我說句不該說的話,當務之急,必須要防患於未然,清除不利於自己的事或……人!」陳崗表現得相當果斷。
張揚的眉頭一動,低聲道:「你勸我幹掉他嗎?」
陳崗苦笑道:「他要是出了事情,恐怕誰都跑不掉,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知難而退。對了,他女人在京城被綁,文家難道沒有什麼表示?」陳崗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對文浩南直接下手的後果。
張揚道:「我不太清楚。」
陳崗道:「對於瘋狗,一定要果斷出手,一定要痛打,而且要將它打怕,不然它仍然會掉回頭來咬你。」
張揚點了點頭,目光盯著几上的茶杯:「晚上有沒有空,約袁孝商出來,一起聊聊。」
張揚讓周山虎回去,他並沒有在當天返回濱海,省里將濱海保稅區的管理權交給龔奇偉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多數人對此雖然表示詫異,可同時也認為這件事理所當然,張揚顯然已經失寵了,他能夠走到現在,和他身上省委書記准女婿的光環有關,和文副總理乾兒子這個身份有關,背景太過醒目,別人就會忽略你的能力和付出。而現在張揚和楚嫣然分手,他和文家的關係,也因為和文浩南的交惡降到了冰點,先後失去了兩座靠山,張大官人如今的境況多少蒙上了一層悲愴的色彩。很多人已經預感到,即便是濱海市委書記這個位子,他也坐不久了。
喬夢媛一直在等著張揚回來,當面和他好好談談,可是張揚回來當天並沒有返回濱海,這讓擔心他的人越發地擔心。
常海天敲響了喬夢媛辦公室的房門,最近濱海保稅區呈現出欣欣向榮的大好局面,可是在這種時候省里卻臨陣換帥,龔奇偉接管濱海保稅區,等於在某種意義上宣布了,保稅區從濱海的自留地,變成了北港的直接管轄範圍,這些當初為保稅區的成立建設立下汗馬功勞的年輕人,開始失去了主心骨,他們也變得迷惘起來。
常海天一進門就道:「如果張揚不幹了,我也走人!」
喬夢媛笑了起來:「怎麼了這是?他不仍然還是濱海市委書記嗎?」
常海天道:「你難道還不知道?省里已經下了正式文件,以後保稅區劃歸龔副書記直接管理,成立了一個什麼領導小組,張揚甚至不是這個小組的成員,這根本是要把他踢出局去。」
喬夢媛淡然道:「我聽說了。」
常海天道:「有沒有搞錯啊,當初濱海保稅區是誰提出來的?是誰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現在大框架都基本搭起來了,什麼事情都理順了,一腳就把張揚給踹開,卸磨殺驢也太早了點吧?」
喬夢媛道:「海天,你別亂說話,事情都沒搞清楚呢。」
常海天道:「還要怎麼清楚?張揚和楚嫣然分手了,所以在咱們宋書記眼裡失了寵。」
喬夢媛道:「宋書記不是那種人,他一向公私分明,不可能因為張揚和嫣然感情的事情,就針對張揚。」
常海天道:「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相信,可現在看,人啊誰都不能免俗,從他們分手起,張揚就沒好日子過了,你說他是不是流年不利啊,現在和文浩南也鬧僵了,最近真有點牆倒眾人推的意思了。」
喬夢媛道:「先別考慮這麼多,我們還是應該安心做好本職工作,張揚好好地當著他的濱海市委書記,我相信領導會公平對待他的。」
常海天道:「我聽說他今天一回來就被項書記給叫過去了,肯定是為了這事兒,以他的脾氣,還不只要氣成什麼樣。」
喬夢媛其實也在擔心這件事,她輕聲道:「張揚比起過去成熟多了,在官場上這麼久,工作變更人事調動都很常見,如果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就證明他根本不適合這個位子,所以咱們還是別操心,等他回來一切就清楚了。」
常海天道:「我這次要跟他好好談談,如果省里真的要動他,我也走人。」
喬夢媛道:「沒那麼嚴重吧,他又沒犯錯誤。」嘴上說得雖然平淡,可是心裡卻不禁擔心起張揚現在的境況。